薛姨妈从宝钗来信中得知薛蟠因伤终生不举,当即就哭得撕心裂肺,只说自己死了也无言见薛大老爷。宝钗倒是豁达,知道母亲必然伤怀,信中劝慰说,薛蟠到底害过冯渊张三的性命,又不曾厚待香菱以致佳人薄命,焉知这不是他的报应。能有命在已是万幸,如今薛蟠洗心革面,循规蹈矩,有自己照看,余生平安应不成问题。还好薛家尚有薛蝌在,可以传宗接代,侍奉薛姨妈终老。
宝钗信中还说,贾蔷龄官夫妻在茜香国开了商铺,专卖大朱丝绸瓷器茶叶,获利甚丰。在宝钗指引之下,贾蔷也来书同薛蝌贾芸联系。薛家在金陵尚有几家铺子,贾芸在京都也有香料铺子,可互通往来。甚至三人可以一起出资,在南海通商口岸合伙开个铺子,将茜香、南海、金陵、京都四地串联起来,今后互通音讯也更方便。薛蝌贾芸自然情愿,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贾政王夫人宝玉黛玉一家听说亲友们在茜香都过得不错,都颇为他们欢喜。待在金陵安葬了贾母之后,宝玉便带着黛玉去了苏州,给林如海和贾敏行祭扫之礼。
贾政南来时身边只带了戴良钱华俩个长随,王夫人则带了彩霞玉钏彩鸾彩凤随身伺候。王夫人的六房陪房如周瑞一家等,都留在了陪嫁院子里。
贾宝玉身边只留了奶哥哥李贵同茗烟墨雨,林黛玉身边则留了麝月紫鹃雪雁。其余二房用不着的人手,王夫人等学不来邢夫人卖掉,便都赏还身契,放了出去。
如怡红院的秋纹碧痕春燕等丫头,就是如此。春燕的老子娘分家时划给了二房,一家子都被放了出去,自去过活。秋纹碧痕却无家人,无处可去,便去投奔了袭人。
原来自宝玉黛玉成亲后,袭人也来府里请过安。只是宝玉想到自己同她已是无缘,又怕蒋玉菡心里有嫌隙,竟是避而不见,只让她给黛玉磕头便是。又叫黛玉嘱咐蒋大奶奶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事只管找宝二奶奶,或是叫蒋玉菡来找自己亦可。
袭人见宝玉避嫌如此,略有些失意,却又心下安慰,想着二爷到底长大了也懂事了。能看他和二奶奶过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于是再不提求见宝玉,只和黛玉探春湘云娘儿们间走动,并帮秋纹碧痕找了庄户人家做亲。
因宝玉绝了纳妾之念,黛玉已经将麝月许配给了李贵,紫鹃给了茗烟,雪雁给了墨雨。麝月紫鹃年纪大些,等过了贾母孝期便可成婚。雪雁年岁还小,还可再等几年。黛玉并不过分讲究,对麝月紫鹃雪雁说了,便是成亲也可回来自己身边伺候,晚间回自家即可。麝月紫鹃雪雁也情愿,还说将来生了孩子正好伺候小主子。
王夫人觉得黛玉不为宝玉纳妾有失体统,又怕她步了王熙凤妒妇的后尘。贾政倒是劝她,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儿子儿媳自有成算,何必多管。王夫人本是个耳根软的,又想到分家后哪里还讲得起从前的排场,也就罢了。婆媳姑嫂妯娌,本是天生的冤家。黛玉同王夫人,并不似湘云同卫夫人那般亲如母女,倒也不似凤姐同邢夫人般势同水火。二人往来都是以礼待之,不亲近也不疏离,其实更为省心。
贾政虽然混迹官场多年,爱的始终是诗书风雅,不是案牍劳形。所以来了金陵之后,也未去叨扰当地官员。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甚是惬意。王夫人有薛姨妈同邢岫烟为伴,亦颇不无聊。
宝玉同黛玉在苏州祭扫过林海贾敏,借机盘桓了十日,又坐船去了扬州游历。小夫妻头一次离了一大家子人单独相处,白日携手并肩游山玩水,晚上花前月下呢哝细语,竟有些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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