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只能胡诌个风邪入体,开了个方子说吃着试试,也不拘诊金多少,随便拿了一两银子便走。
阮管家留不住郎中,只能拿着方子来找探春。探春隔着屏风听他回话,便吩咐阮管家找人抓药,叫孙妈妈煎了,自己亲自过去喂药。
阮管家心下叹服,左思右想,拿捏着道:“奶奶,这郎中瞧着也不似挺有决断,也不知道这药吃下去,到底中不中用。”
探春叹道:“如今这个地步,说不得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这个郎中不中用,便再去请别的来瞧瞧。阮管事,这外院账上有多少现银?有何进益?便是大爷吃药将息,怕也要休养一阵子方能述职,先跟你打听了,好预备下。”
阮管家暗赞探春为人精细,思虑周到,便将外头账目及孙绍祖名下资产报了一遍。当初孙绍祖进京时同族人闹得不快,也是因为他将大同祖产变卖了一意进京,还放言绝不回乡,被族人视为忘本薄情。除了这处三进宅子是自家买的,还有一个田庄,是阮管家的俩个儿子阮大同阮二管着。另有商铺两间,一家茶叶铺,一家胭脂铺,是阮管家自己经手。便是孙绍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家里周转应不成问题。
探春听说孙绍祖名下居然还有胭脂铺子,倒有几分好笑,只面上不显,吩咐阮管家拿出一笔银子来,孙家上下一十八人按等级打赏五百到一千钱不等,又送阮管家十两银子,吩咐众人谨守门户小心伺候。
孙家家下众人素来畏惧孙绍祖淫威,平日里何曾有过打赏,只不被打便是赏了。如今听说大爷病了反而人人有赏,皆不敢信。直到从阮管家那里领了钱,有喜极而泣的,有大呼小叫的,最后孙妈妈领头,一起来给新奶奶探春磕头谢赏。
一时外头的男人们都由阮管家领着在二门跪着磕了头,里头的女人们则在东厢房黑压压跪了一地。探春趁机又说了扶袁望家的为李姨娘之事,当即拨了个小丫头,命她和孙妈妈一起照顾好有身孕的李姨娘,自己则带着侍书翠墨专管照顾孙绍祖的汤药,小蝉小蝶还是将养身子。其余婆子媳妇分了班次各司其职,不过片刻就安排得井井有条。
当日袁望因妻子被孙绍祖强占而口出怨言,被孙绍祖打死之事孙家上下皆知,所以李姨娘之事上下也无话可说,都只说探春仁厚,李姨娘好运道,遇到这等和善主母。
这边厢翠墨回来说,今日天晚,明日一早贾琏便会带人来看。去兵部郎中府上的人回来也是这般回话。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报,说荣国府探春之从兄贾琏,带着荣国府管家林之孝和小厮们来了。
探春慌忙迎接了,此时也顾不得避嫌,亲自带着贾琏和阮管家去看了孙绍祖。
贾琏看了便心下疑惑,只他也是个于世路上好机变的,看阮管家在便只是问了请医问药之事。听阮管家说请的大夫未必有把握,便叫林之孝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请贾家相熟的王太医。
阮管家当即千恩万谢,拿了银子同林之孝一起去了。
这里贾琏见再无外人,方道:“三妹妹可记得当初宝兄弟和你二嫂子生病那一遭?看着三妹夫这症候竟有些像,可是冲撞了什么?”
探春摇头道:“大爷昨晚从衙门回来还好好的,吃着饭便如此了。若说冲撞了什么,断不是在家里,定然是在外头。只是大爷如今这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请郎中太医先看着再说。琏二哥哥来得好,若是兵部有人来探访大爷,还望琏二哥哥帮忙招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