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夫人于晚秋,嘴角噙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先抬起一只雪白的手,轻轻的理了理鬓发,上下打量一下夏至……
夏至微微倾身:“您好。”
便直直的错过于晚秋,先往屋里喊一声,“奶奶,我回来了”,再只管往院子左侧走去。
于晚秋错愕。
她还没调整好身姿,摆好pose呐!
怎么人就走了呢?
这不符合社交程序呀!
鹦鹉在夏至头上转着眼睛看看众人,忽然扑棱着翅膀,一下子飞到屋檐上站着,大声喊:“给老子让开,给老子让开!”
玉凤也委屈,心里念叨:不是老子只想喊这一句,是我家至至,每天只许我说两句话。
一早说过“砍你头”,现在只能重复这一句。
不过这句好,这句比“砍你头”还有气势。
伦家就喜欢念叨怎么了!
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倒安静了下来。
夏至没管这些。
左侧是晾晒草药的地方。
她把背篓放下,先把晒席上已经干的草药收拾到一边,又有条不紊的把背篓里的各种草药拿出来处理。
该晒的晒,该洗的洗,该直接阴干的就阴干。
一种草药,从山里挖出来,到能发挥最好的药用,里头的讲究可太多了。
《本草明筌》中说,“凡药制造,贵在适中,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
所以,制的好和制的不好之间的药效差别,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以前不懂,无非是药店要什么,她和奶奶采了去卖罢了。
但现在的她,也许是这世上最好的中医药传承者了。
这些草药,以后她不准备卖了,她自己收。
所以她很忙。
洛荷从屋子里出来,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人群一眼,走到夏至旁边,帮着一起晾晒,小声问:“至至,你看,我要不要去煮点茶水给客人们?”
夏至目不斜视:“不用了,奶奶,他们喝不惯的,也会很快走的,你只管歇着吧。今天电话打着了吗?”
洛荷眼神往池骋一群人看着,小声而高兴的回答:“打着了。他真的还记得我呢,挺热情的!”
夏至大大方方的回答:“那就好。等我收回了池骋先生的欠账,我们就去。”
被点名的池骋先生皱眉,却在不知道想到什么之后,绽开大大的笑容。
他向身后正研究他简易轮椅的一个青年男人招招手:
“志明,跟你们来了几个人?先别说话了,让人维持一下秩序,让村民们走吧,确实太吵了,我不喜欢,也打扰夏至家呢。”
“好的,大少。”
俞志明穿一件非常合身的衬衣,打着领带,年龄和池骋差不多,细皮嫩肉的脸。
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对着于晚秋弯了弯腰,便去办了。
于晚秋往夏至的方向又看一眼,说:“小骋,你说是那个小姑娘帮你正骨?这哪儿行,我都吓坏了,我带了两个医生两个家政先过来,让他们先给你检查检查,一会儿马上带你去医院。”
池骋没答,只问:“爸呢?”
于晚秋:“你爸倒心宽,他说听你声音响亮,估计你没事,就先去谢过那些搜索你的人,这次真是动用了好多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你先去谢谢夏至。”
“我……”于晚秋往夏至那儿看看,嘟嘴:
“人家正在忙嘛。你先让冯伯伯和蔡伯伯帮你检查一下,我才放心。还有你这身上穿的什么呀,哎哟,先检查,检查完了我们马上走,这地方条件太差了,衣服也得快点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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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秋:儿子,儿媳妇不理我。
池骋:妈,我们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