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后,我才缓过神来,身上被门口吹来的冷风冷的一哆嗦,眼下看这被子和衣服,该如何是好。
这世上,当真还有如此可恶之人,还被我遇见了。他临走之前,那笑容和眼神,总让我不寒而栗。
如今酒馆内外怕是都不会理会我,我也出不去,只能求自保的方法。
如若安溪和末生能够得救,我也会放下心来,我只得等着李平和老板回来。
昨日下了些雨,现如今还下着小雨,看向窗外,枯树枝和窗台上已结了大大小小的冰锥。
许是昨夜下了大雨吧,我先将被子挪开,看着火堆,不想也被张得福浇灭了。湿的柴火,根本点不燃。
幸亏底下的一些柴火还是干的,我拿出来,用火柴点燃,只有些许的小火,但对如今极冷的我来说,也是足够了。
我趴在窗外,看这冰锥,心生一计,虽如今水晶能力丧失了,但对冰的适应感还在。我够出身子,将几个冰锥掰下来,放于窗台上。
我看着这冰锥十分尖,只是拿着会有些手疼。
还是不行,如今丧失了能力,许久未碰冰了,加上身上的寒冷,以及未好全的风寒,下巴上隐隐作疼的伤疤,这一切,都让我接近崩溃。
我坐在地上,摸到昨夜枕头下留下的碎碗的尖端部分。
如若他要打什么主意,宁愿玉石俱焚!
我是想活着,想活下去,想见到那些惦念许久的故人们,还有许多话未同他们说。
以及,我一直以来小心隐藏,却无比明确的心意,我想见到他,而不是在这个未知的地方默默死去。
直到中午、下午都未见有人来,也未有人送饭过来。
饥寒交迫,被子大致干了,但还是透着潮气,让人难受。
我恐怕是快要撑不住了。
深夜来临,我也不敢睡去,怕张得福会来,柴火也烧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了一堆零星的小火,我将被单裹起来,再裹住被子,蜷缩在火边。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我再也撑不住了,眼皮重得像是铁一般,在快要睡过去时,我似乎看到了他们,看到了秦伊,杜贺兰,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未央,以及,那个在桃花树下,对着我浅浅一笑的三爷。
我似乎并没有睡着,耳边还有风声、下雨声,我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很沉重,头也有些隐隐作痛,但就是无法醒来。
我是自己醒来的。
柴火早已熄了,我抬头看窗外,枯树上结了新的冰锥。我又饿又渴,但又觉得身体很沉,且在发烫,提不起精神来。
也许是早晨,也许是约莫晌午,我也不知时间了,只见天已全亮了。
我听见脚步声,我将枕下的尖碎片紧紧握在手里,集中精神死死盯着门口。
我看着门口,一片白衣角先落进了我的视线里,我一紧张,捏着碎片的手似乎被划破了。
可眼前的白衣,却让我走了神。
落入眼中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似雪,眼眸似空谷明月,他看着我,眼神却同从前不同。
我见他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那一刻,我竟想着,此情此景,怕会脏了他的白衣。
我未看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更未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我只觉得,这怕只是个梦了。
我在东想西想的时候,被他一把抱住,他紧紧抱着我,那股熟悉的香味传过来。
我渐渐松开了手中的碎片,身上的疼痛也似乎都消失殆尽。
我抬眼,见到熟悉的人倚靠在门边,一如往常的左耳的月牙耳坠,他看见我看向他,只笑道:“我来了。”
见到他,我只觉得这更加是梦了,但梦中的眼泪为何如此滚烫,我闭上眼睛,笑道:“我不想醒过来了,这个梦……真好。”
我做了好些个梦,梦见三爷抱着我,回到了以前的宅子,梦见桃花纷纷落下,他坐在桃花树下,见我走过去,缓缓道:“绾绾。”
梦到我坐在很高的地方,看着这一切,自己笑道:“明明是二月初,哪来的桃花纷飞呢?”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梦罢了。
我还在那里吗?
可我已经不冷了,只觉得全身还是很难受,还忽而会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我感觉到有人在拉着我的手,紧紧拉着,我想醒过来,却睁不开眼睛。
我只觉得嘴唇很干,很想喝水,喉咙像火烧一般。我似乎喊着什么,但却听不见声音,可过了一会儿,嘴唇和喉咙就感受到一丝清凉。才得到缓解,我便又徐徐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闻见了很香很香的味道,我似乎起来了,到了门边,我看见了汲湘,他见了我,笑道:“姑娘果然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我也笑,抬脚走过去,眼前庭院却忽然变成了悬崖,我失足掉了下去。
我一个惊吓,猛地起身,才发觉,我是在一张床上,额头上的湿布掉了下来。
我知道这里,是三爷,不,是沈言的宅子。
而这个房间,便是我以往睡的房间。
我下巴和手掌处传来一阵清凉,我摸了摸,已换上了干净的布缎,用白布条缠好了。
思及方才的梦,又怕如今的事情,仍是个梦。
我赶忙跳下床来,打开房门,不想,已经下起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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