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倒了杯茶与他,他接过杯子,仍旧紧紧皱着眉,思索道:“既是秦将军的千金,又为何离家出走?”
我想起秦伊所说,她的宁大哥名宁淮安,其实是因了她与宁淮安约了私奔,那宁大哥听闻是个冷淡的性子,也未回她,她只当宁淮安答应了。不想出逃当日,宁淮安找来了府里的卫兵不让她走,她一气之下,自己凭着一些功夫翻墙逃走,之后也就有了我见到的局面。我想末生的性子是可靠的,便和末生说了详细,末生听后,思索道:“依我所见,那位宁公子未必如秦小姐所言负了她。”我点点头,道:“他怕是思索了详细,自己无法给秦伊幸福,想让秦伊死心。”
末生点点头,我见他认真思考的样子,笑道:“不想你这呆子还知道这些的。”他听我说他是个呆子,怕是愣住了,一会儿才低头道:“事关姑娘的安危,自然要小心行事。”
我同末生说了秦伊让我们去宅子中同住的事,良久,末生才道:“这样姑娘也有了栖身之所,有人照顾,是极好的。”我们便收拾了行李,去了那个宅子。
我在前敲门,许久了,才有人问道:“谁?”我应了后,听见里面开了门,她见了我,笑道:“你总算来了。”我看了眼末生,笑道:“这便是我和你提过的书生。”末生行礼道:“小生末生,见过秦姑娘。”
秦伊看了眼他,便笑道:“泽襟,你们快些进来吧。”我进去,随她到了庭院,看着她笑道:“秦伊,当真麻烦你了,往后每日我都会给你比客栈多的银子,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她听我这么说,怒道:“你这么说,倒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又笑道:“再说,哪里白吃白住了,你还要做饭才行。”我听了,自然答应了。而后,她又转头对末生道:“书生,你且在这儿安心看书,你与泽襟,都不必予我一分银子。”末生听了,本想说什么,看见我盯着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他才行了礼应了。
我正要再说,秦伊拉我过去庭院西边,拉开一个木门,道:“这便是地窖,是用来酿酒的,我三月份的时候酿过桃花酒在此,只是一直未有机会来。”我听闻她会酿桃花酒,惊喜道:“可否教我?”
她关上木门,拉起我的手,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别再和我提钱的事了。”我点点头,末生进屋去看书,我们在庭院中坐着。秦伊看着天,叹了口气,许久才道:“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我想到她的身份,也明白了些许,只一起看着天,笑道:“那我便是你的朋友。”她转过头来看我,语气中满是欣喜,笑道:“一辈子的。”我点头,笑道:“一辈子。”
我们聊了许多,我告知了她我失忆的事,她也告诉我了我许多。过了许久,我想出去走走,便同她说了,末生本想等我,我看着他略有些疲惫,叫他去睡了。
走在路上,又有那般熟悉的感觉。我放空了思绪,一路抬头看着天空,待停下脚步时,竟不知走到了哪里。抬头看,是一处府邸,上书:复府。不知为何,许多零碎的回忆闪过我的脑海,却都十分模糊。
我转头欲往回走,不想刚回头,却撞到了一个人,摔坐在地上。抬眼看这个人,一袭青衣,只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可那双眼睛,我记得。我才要开口,便听他道:“又遇见姑娘了。”
他将我扶起,从地上捡起了什么,递与我。见是我手上的红绳,明明那日系得如此紧,怎么如今却断了。我接过它,这次他未再叫我戴上,只笑道:“姑娘不是要走了吗?”我不知如何说,便沉默着。
他抬头看着复府的牌匾,我看着他,竟觉得莫名难过,像是看着他,就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情,却说不上来。他看着我,道:“为何来此?”我移开眼,看着周围,道:“不知觉走过来的。”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道:“若是能选,再来一次,我定不会让她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