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要天下人都合你的意,是不可能的,我活了那么多年,就连皇帝也不可能做到。“
我看着他正经的样子,笑道:“我明白了。”我倒了杯茶与他,他啧啧嘴:“不要这东西。”我接过来喝下道:“我去问问末生明日有何要准备的。”他点头,伸了个懒腰回了屋:“终于可以脱了衣服了。”我见着宫弧的模样,打趣道:“如今你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嵇康的韵味。”他失笑道:“他兴许不及我三分容貌。”
我被宫弧弄得哭笑不得,想起去看看末生,便敲了敲末生的门。许久了,才见有人来开,他见了是我,有些惊慌:“对不住,顾姑娘,房间有些乱。”我放眼看,地上几乎全是他的书,我帮着他一本本拾起:“你看书吧,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他看着我,坐到书桌前,我帮他拾好,坐在桌子旁,问道:“末生的祈愿可是考上状元?”他拿起书坐了过来,似乎提到考试,他自信了许多,道:“我只愿有个功名。”我倒了杯茶递与他,道:“是因为什么?”他接过茶,捏在手中,道:“因为如若我有了功名,便可以强一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总之,有了许多。”
我未言语,只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我要问的事,笑道:“明日可要准备些什么?带着面纱实在有些热,可有什么法子?”他喝了一口茶,道:“中秋大典上,人们多戴面具,手系红绳,姑娘大可不必带着面纱。”
我想到节日的有趣,与末生聊了许多,发觉末生为人正直善良,就是很守规矩。第二日白天,大街上大都在准备,也没什么好看的,约莫到了黄昏,我们准备好就出去。
中秋大典上确实繁华,街上人来人往,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走了一久,见湖边灯火通明,末生问:“姑娘可想去放孔明灯?”我看向那边,他继续道;“在灯上写下愿望,放飞后愿望便可成真。”宫弧道:“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又看向末生道:“书生,不如陪我到处走走?”
末生道:“既然公子说了,我定是要去的。”宫弧看向我道:“丫头,一个人没问题吧。”我笑道:“快些去吧。”末生看向我道:“姑娘小心些。”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走了,下去买了个孔明灯,却不知要写些什么,也不知要如何放,看着一旁的人做,折腾了半天,不想划破了手。
本想等着他们回来,忽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姑娘可需帮忙?”那语气,似故人,似多年的老朋友,过了很久很久,我还是会想起这日的场景。
青年白衣胜雪,温润如斯。他戴着青色的面具,只一双眼太过出色,似空谷明月,明亮得耀眼而皎洁,也许便是这双眼睛,或是它身上我未闻过的花香,他问及我名字,我便告诉了他。
他用极熟练的手法将我的手包扎,而后忽看到我手腕不知从何而来的疤痕愣了愣,而后定定望着我许久,才移开目光继续包扎。我看着他,笑道:“你像个草药大夫。”
他莞尔一笑,道:“年少时以为自己会活在仇恨中一辈子,便学了,算是为了自己吧。”他帮我放了孔明灯,我最终写了“一世长安”。他看着愈发远的孔明灯,道:“从小我与父母分开,我是个活在仇恨中的人,直到我遇见一个本是我的敌人的女子,我未下得去手,也庆幸,原来我学了医,还是有意义的。”
他眼眸清亮,只是有着不舍,我问道:“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他看向我,笑道:“桃花一样的。”我在长倾殿中见过的,桃树,宫弧还说过,桃花酒是极好喝的,只是如今是秋季,不到桃花开的时候,我想,开起来,也许是极好看的。
忽听见末生叫我的声音,我应了声,与这个男子告辞,笑道:“你定还会遇见那个女子的。”跑至末生面前,才想起忘问了他名字。宫弧见我过来,问道:“丫头,那人是谁?”我回头看,那人已不在了,道:“不知道,帮我忙的人。”
末生忽行礼道:“公子,姑娘,多谢两位的恩德,小生明日便去京城赴考,若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两位。”我问道:“不再留几日了么?”末生摇头,宫弧笑道:“书生,我需你帮我个忙,不过要明日再说。”说罢,看向我道:“丫头,你去买壶酒来。”
我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道:“你不是嫌这里的酒不好么?”宫弧转头就走,叫走了末生,未再理会我。
很久以后,我想,如若今夜我没有去,是不是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只是,宫弧早已知晓了一切,就算他不说,我也难改我喜爱热闹的性子,在客栈也不可能呆的住,很多事情,早已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