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是童言无忌,可她既然问出口了,依无咎的性子是非答不可的。
良久,无咎道:“我娘没有成过亲,所以我没有爹。”
谈心会就在这样一种感伤的氛围里结束了。
这夜,江宛睡得很早。
只是做的梦却不很好。
她梦见天地如炉,脚下是滚滚岩浆,天上是纷纷火雨,她抱着圆哥儿无处躲避,面前只有一条细细的独木桥。
胸闷,头晕,喘不上气。
江宛抱着孩子,别无选择地踏上了窄窄的独木桥。
有无数星辰剧烈燃烧着在她身边坠落,桥下的岩浆翻滚着越升越高,她走得步步惊心,专注得几乎忽略了地狱一般的周遭,一心一意地走到对岸去。
她走啊走啊,怎么也走不到头。
蓦地脚下一滑。
她抱着圆哥儿坠向深渊。
不知道是什么接住了她,她没有死,也没有被灼伤。
孩子!
她慌忙低头看圆哥儿。
可她的孩子已经全无生息。
江宛骤然睁开了眼睛。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冰凉凉的,夏夜的房间总是又闷又热,一时间,她也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坐起来,又下了床,慢慢走到碧纱橱里去。
圆哥儿正睡在那里,睡得十分香甜。
是温热的呼吸,跳动的脉搏,是活生生的孩子。
万籁俱寂,江宛坚定地低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他。”
……
信国公的案子被刑部的人加班加点,不分日夜地审了三天,虽还有些证据不全,疑点未明,但确凿的罪名已经足够信国公死上十回了。
据传承平帝因此气得不思饮食,还在朝臣面前痛斥了信国公一番。
但其实没有。
承平帝甚至没有费神去想要怎么处置他们,他只是照搬了先帝处置益国公的方法。
男的死,女的流放。
这个年月,其实流放还不如直接斩首。
信国公中搜出的金银全部没入国库,他们的姻亲吕家也受了牵连,主家被抓,余下的旁支子弟因争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也闹出了人命。
曾经的天下第一商也就这么倒了。
一时间,汴京关了三分之一的铺子。
不过换东家总是简单的事,很快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信国公案也算到此为止。
可是一波稍平,一波又起。
听说那平津侯府的主母明昌郡主,忽然收留了一个孤女,还亲自带在身边,宠爱得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江宛听春鸢说起这事时,不晓得怎么个联想,忽然又想到了桃枝。
“昨日我让你去探口风,可探着什么没有?”
“夫人问起这个,我可要抱怨了,”春鸢笑吟吟道,“这种怀春少女的嘴是最硬的,要她说句实话,可是极难的。”
“那她到底怎么说的?”
春鸢道:“她说,若是夫人的意思,她没有不肯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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