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子有甚……”江宛说到这里,马车忽然猛地往前一蹿,她没坐稳,立刻朝后倒去,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范驹立刻跳下去制住了忽然尥蹶子的马。
蒋娘子却已被马踢倒在地,痛呼声撕心裂肺。
马车被稳住后,江宛急忙跳下了车。
蒋娘子抱着胳膊在地上痛苦得翻滚,陈护卫想要按住她,却无处下手。
街上的人都围拢过来看热闹,江宛先让春鸢把人按住,又问街边卖杏子的老头借了他的板车,将蒋娘子推着送往街头医馆。
骑狼虎虎生威地推着板车,江宛急得满头是汗,跟在板车后边跑。
春鸢叫住她:“夫人,还有公主……”
蒋娘子伤势如何还不清楚,她怎么好在这个时候去见公主。
江宛果断摇了摇头:“就当我失约吧。”
一番兵荒马乱后,那大夫总算是得出了结论,说蒋娘子的胳膊被马踢脱臼了。
“该是踢过来时便有意闪避过去了,才只在肩窝处挨了一下,只得脱臼,便是万幸……”那接骨的大夫絮絮叨叨地说。
江宛正听得认真,春鸢却悄悄附在她耳边说,请她去后院见一见范驹。
江宛绕到后院,便见范驹正在晒药材的架子后等待。
范驹方才没有跟过来,给蒋娘子看伤的时候,他在检查拉车的两匹马。
范驹小声道:“正要回禀夫人,属下已经检查过红梅和白雪,实在没看出动手脚的地方。”
府里的马都是有名字的,白雪红梅都是赤色的马驹,也是最常用的,脾气温和,跑得很稳。
江宛:“白雪从没有这样突然尥蹶子踢人,难道真是巧合?”
范驹:“想是那蒋娘子忽然走到马后,叫马受惊了,也是有的。”
江宛疑虑重重,却也点了点头:“到底是你懂马,白雪红梅今日也受了惊吓,你记得回去后给他们吃顿好的。”
范驹点了头,退下了。
今日的事也叫他心中很是难过,马儿不比人,受了苦也说不出口的,白雪红梅几乎与他朝夕相处,他绝不认为白雪会随意伤人。
虽然夫人不曾叫他去惩罚闯了祸的白雪,但他还是想再去好好查一查,以证明白雪的清白。
春鸢问:“夫人是怀疑蒋娘子?”
“我不是怀疑她,我是怀疑李六小姐。”江宛若有所思道,“她说要见一见公主才愿意嫁人,如果是你,嫁人前会想见情敌还是见心上人?”
春鸢道:“夫人若不放心,不如去看看公主,如今刚过申时,夫人过去,也许还能赶上。”
江宛犹豫一瞬:“那就去吧,从后街穿过去,应该用不了多久。”
她们主仆便往公主信上所写的茶楼处去了。
刚到街口,便见那门里闯出一个捂着脸的姑娘,看形容便是李六。
李六姑娘边跑边哭,哭声很响,引得路人议论纷纷。
这时,福玉慢悠悠地晃着鞭子从楼上下来了。
江宛忙走了过去。
福玉见了她,兴奋道:“可惜夫人没见着,那小丫头被我吓哭了呢。”
“看见了,”江宛无奈道,“她哭的声音很大。”
“她是活该,”福玉得意道,“她说相平哥哥心里有她,我就用鞭子吓唬了她,她竟一下就被吓跑了,相平哥哥才不会喜欢这样胆小的女人!”
真有这么简单吗?
门口的禁军可没有刻意避人,如今那些眼睛利的,怕是已经猜出了这是公主,明日公主欺负小姑娘的风言风语也许就会传遍汴京,可这傻丫头竟然还为自己引得李六演了一场这样的戏而高兴。
江宛问:“公主这是要回宫了?”
“对啊。”福玉道。
“那不如将今日的事告诉皇后娘娘一声。”
江宛心想,让皇后这个亲娘来想法子收拾福玉的烂摊子吧。
“成吧。”福玉答应得爽快,她自认为自己赢了,自然愿意说与旁人听。
“那公主也记得帮我跟皇后娘娘带个好。”江宛道。
福玉又抱怨:“你什么时候带圆哥儿进宫啊,我母妃总唠叨小四没有个同龄的玩伴。”
江宛嘴上敷衍着:“近来我都不得空,日后自然会带他进宫。”
福玉就甩着鞭子走了。
皇后的确有千百个法子让李六的算计落空,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而已,手段粗浅得很呢。
可是李六小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天夜里,李六上吊自缢,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