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吧。”魏蔺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程琥愣在当场。
似乎有些道理?
程琥想了想,终是往郑国夫人府邸去了。
江宛刚用完晚膳,两个大孩子继续去做功课,蜻姐儿则安安静静地跟着她。
上回中毒,叫蜻姐儿很受了一番惊吓,于是越发黏人。
江宛在书房里摊开了舆图,蜻姐儿则坐在她怀里跟着看。
程琥来时,见她正在看大梁舆图,还很是惊讶了一番。
“你也看舆图啊。”
江宛随口答应了一声,看着北戎与大梁交界的位置,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你自己坐吧,春鸢,给他上茶,梨枝,把蜻姐儿带下去玩吧。”
江宛见他也过来看,便指着问:“这一块为什么是北戎的。”
平滑的边境线上忽然凹下去一块,怎么看都违和。
程琥伸脖子一看:“你知道澶州之盟吗?”
“听说过,这三十年的太平就是因为恒丰帝订下了这个盟约。”
“但是这太平也是有代价的,这块地方就是我们借给他们的。”
“借?”江宛愣了,“你确定是借,不是送?”
“总有一天会拿回来的。”程琥握拳道。
江宛默了默:“有志气,不愧是我大梁的好男儿。”
她想了想,又问:“既然是借,那当初是约定了借多久啊?”
“二十年。”程琥道。
江宛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总会拿回来的。”程琥道。
江宛:“要是真有那一天,也该是开战以后的事了。”
程琥便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可惜我上不了战场。”
江宛不欲气氛这样低沉下去,便笑道:“还没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程琥嗫嚅道:“今日……我抓的那个人……其实……”
他面带赧然之色,似有难言之隐。
“多谢你,”江宛道,“回来以后我也想明白了,他肯定不是偷钱的,又离我那么近,他是想占我便宜吧。”
程琥道:“但是我心里憋屈,因为他明明是个老淫棍,我为了你的名声,却只能说他是偷钱的。”
“不管是什么罪名,他总归是受到惩罚了。”江宛道。
程琥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说实话,我不晓得跟你说些什么好,你只隐忍了这一回,便觉得难过,许多女子这一生都在这样的隐忍中度过,因为明明不是她们的错,真正付出惨痛代价的却是她们,”江宛道,“人活着,总有委曲求全的时候,当时你若如实说,就会害了我的名声,两下权衡,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就够了。”
“这就是妥协吗?”程琥叹息道,“从前表叔教我,说人活在世上,总要妥协,不可能一辈子都随心所欲。”
江宛:“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又成熟了一点,这是好事。”
程琥若有所思地端了茶。
江宛又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签澶州之盟?”
这可就是问对人了。
程琥:“当时南齐蠢蠢欲动,如果继续打仗,天下又要乱了,先帝就做主用淹州换了太平。”
见江宛还是很茫然,程琥解释道:“南齐人狡猾,北戎人粗疏,但都不是好惹的,那时候大梁和北戎都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况,大梁南边有南齐人觊觎,北戎西边则与韦纥人相争,所以才暂时停战。”
江宛一针见血:“如今韦纥败了,南齐也低了头,北戎和大梁还能相安无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