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人威胁,被人利用,最终被人毒杀。”
“祝勤,你想为她报仇吗?”
江宛肃然望去。
小衙役眼睛通红,恶狠狠地盯住了她。
……
走出衙门时,日光正烈,不过几步路,便叫人额上渗出汗来。
江宛挺直了腰,走得果决,也走得从容。
春鸢替她拿来马凳,安慰道:“那小衙役委实不识好歹,夫人别气了。”
江宛的一只脚已经落在马凳上,身后却有人喊:“夫人留步。”
却是崔少尹追了出来。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
江宛与崔少尹走到马车的背阳面。
崔少尹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实在无颜来与夫人说此话,方才祝勤所言我也都听见了,我替他向夫人道歉,实在是他不像话,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崔少尹,”江宛打断他的话,“你是个好人。”
崔少尹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容色非凡,肌肤胜雪,一双眼黑白分明,隐隐藏着洞察人心的锐利。
“我听说多年前,您在街上为了个卖花的女子与上官争执,我不晓得她谢过不曾,但我还是想替她郑重地感谢你。”江宛说得十分认真,“就说是我的意思,这些日子关押已经足够,祝勤之事到此为止,往后一切如旧。”
江宛说完便转身踏上马凳,钻进车里去了。
崔少尹呆若木鸡。
就……这么简单?
祝勤把她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她就这么把人放了?
还有卖花女的事,她又怎么知道?
崔少尹晕乎乎地往衙门里走去。
……
那时小衙役嘴里嚷着“贱人”,还冲过去作势要打她,手底下却悄悄给江宛塞了个东西。
大约是荷包,江宛碰到的瞬间就立刻掩进了袖袋里。
这小孩给她塞完东西后,就被破门而入的陈护卫等人按在地上,眼中立刻流露出懊悔来,但也咬紧了牙没有嚷出这件事,而是继续骂着江宛。
这个荷包里会是什么呢?
江宛向后靠在软垫上。
覆天会行事既隐秘又嚣张,在汴京进退自如,背后之人一定在汴京有多年经营。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但看承平帝和余蘅的意思,是已经把这些明面上的人都排除了,正在努力去找一个暗处的影子。
江宛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就算拼了命地去了解此地的民情典故,风俗历史,没有个三年五载,都比不过街头一个十岁的孩子。
但是她在局外,她知道的虽少,却未必无法推断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反倒是那些身在局中者,知道的越多,干扰判断的就越多,反而瞻前顾后,皆迷雾重重。
江宛睁开眼,如常道:“范驹,去悦来楼吧。”
春鸢笑问:“上回夫人答应了江宁侯夫人劝劝程小爷,这是终于要去见了?”
江宛也笑:“我只怕辜负了表姐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