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好说,他必是懂的,只是我还是觉得成亲到底是结两姓之好,若是琥哥儿实在不乐意,就算逼他答应了,想来也未必就能美满。”
“这是自然的,只是我瞧他不是看不上人家,而是谁也看不上,没有半点成亲的意思。”
“不过是没开窍罢了,夫人不必忧心,且先看着,他总有急的一天。”江宛软语安慰着。
江宁侯夫人看她一眼,摇头焦心道:“我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他跟宁家大公子似的,眼看着二十二了,宁老夫人到处烧香拜佛,可这位爷就是咬死了不肯成亲。”
江宛心里一惊,这位宁小将军可是个断袖,不随便找人成亲简直是他的积德行善,于是她岔开话题:“听说琥哥儿要进金吾卫了?”
这是来时春鸢打听出来的。
江宁侯夫人面有得色:“不过是他表叔愿意提拔罢了,称不上什么。”
江宛:“表姐过谦了,也是琥哥儿自己有本事,他表叔才愿意提携。”
江宁侯夫人笑着喝了口茶。
江宛趁热打铁:“琥哥儿有了好前程,姻缘自然就来了,表姐实在不必过虑。”
江宁侯夫人却又微微蹙眉:“人活着总要成家的,都说成家立业,成家还在立业前头呢。”
江宛算是看明白了,江宁侯夫人就是一门心思想要给儿子娶媳妇。
江宁侯夫人又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明白了,杨学士的夫人前两天请我去吃她家孙子的满月酒,哎哟,那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别提多窝心了。”
合着江宁侯夫人是想要孙子。
程琥可才十五岁啊。
江宛一时失语。
好在江宁侯夫人也说够了,她道:“旁的倒罢了,你也准备一辈子就守着圆哥儿过了?”
“我是很乐意的。”
“你年纪轻轻的,虽说那官司的事闹得有些大了,但过不了多久,也就没人记得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宁侯夫人这是给自己的儿子做媒不成,满腔的热情无处抒发,准备给她做红娘了。
江宛敬谢不敏。
“多谢表姐好意,可我确实不想再嫁了。”
江宁侯夫人也就是顺嘴一提,江宛的事前两天还满城风雨的,现在可找不到人娶她。
又说了些旁的闲话,江宛便想离开了。
江宁侯夫人则去找了无大师解签,所以要再逗留一段时间。
江宛与她告辞出来,坐上了马车。
路上只是偶有几个行人,江宛推开窗子吹风。
她手搭凉棚遥望去,忽然发现前边有辆马车似乎是轮子坏了,车身倾斜。
她便让驾车的护卫放缓速度,想问问那是哪家的,要不要帮忙。
马车的式样十分华贵,看形制,应该也是公侯之家。
马车还没靠近,便听得怒骂声传来。
“……糟老头子!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是惦记着那个贱人,我为他李家生了四个儿子,我敢拍着胸脯说,没有半点对不起他李崇的地方,我欠他什么!这个杀千刀的,老了老了心思活了,又开始惦记那个千人摸的烂货,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惹急了老娘,把他的子孙根一刀给他断了,叫他再没有那些腌臜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