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气:“劳姑娘垂问,不过小伤罢了。”
“小伤却也不能轻忽,”梨枝笑意更浓,推过来一个很有分量的小布包,“夫人的小小心意,愿宋管家早日康复。”
宋管家手一接,便把小布包滑进了袖子里,像是比赛似的,也龇牙咧嘴笑了起来:“劳姑娘给夫人带句谢。”
“齐管家慢走。”梨枝笑道,又转头对侯在廊下的小丫头道,“樱桃,还不把齐管家送出去。”
齐管家:“梨枝姑娘,我这就告辞了。”
梨枝站在廊上,给齐管家行了个福礼,看着给宋管家引路的灯笼光彻底消失了,才进了正房。
江宛正握着茶盏,直愣愣地看着灯罩,不知道在想什么。
梨枝抿唇一笑,悄悄下去沏了热茶。
将热茶放在矮桌一角,梨枝小声道:“夫人,别用冷茶了。”
江宛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点点头,松了手,让梨枝换下冷茶,她自己捧着刚送上来的热茶,又发起呆来。
不多时,她道:“陪着齐管家等人出门的是什么人?”
“大抵是前院的小厮,夫人若想见,奴婢即刻去把人传来。”
江宛:“那就带来见见吧,还有……”
本想问问被安置在东跨院的昭王如何了,但想了想,到底是把话咽回去了。
江宛摇头:“没事了,你去吧。”
她总觉得齐管家吧事情说得太简单了,还是问问旁人更好些。
梨枝回来时,倒是真的带回了个人:“今日跟出去的是前院的小厮凭舟,往日里是在前院书房伺候笔墨的,不过他不常到三爷跟前去,因春鸢做主裁了不少人,才显出他来,因少爷也不常去前院书房,他整日里也是闲着,便被齐管家要去了,平日里帮着跑腿。”
“叫进来吧。”
四更的梆子已经敲过了,江宛支着头,神色倦得很。
很快便有个白净的小厮被领了进来,一进门便跪下磕了个头。
江宛依旧叫起,也懒得寒暄,直接问:“今日找你来不为别的,听说你与两位管家出门时惹上了麻烦,便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叫凭舟的小厮规矩地低着头,说起话来很有章法,不过与齐管家所说大同小异。
只有一点与齐管家所说的不同。
原来齐管家这伤,并不是因为跑得慢了,才被汪勃的狗腿子打了一顿,而是为了戏看起来更真,所以扑在宋管家身上当了张舍己为人的肉垫。
怕不是他挨打的时候,还哭喊着,叫宋管家先跑,不要管他。
怕不是汪勃就是看了这段感天动地的戏,才放过了他俩。
江宛一时无言。
又因实在累了,她便勉励了小厮凭舟两句,就让他走了。
人都走光后,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
今晚一过,宋家派来的管家欺压她,还去花楼寻欢作乐的事也会被散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