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护卫,一出门,就直奔悦来楼,听完了上午那场铁齿先生的书,就去后门蹲守,还真被他们蹲到了。
可春鸢刚露出个笑脸,还不曾表明来意,铁齿先生就说他不做生意,闲事勿扰。
怕是有太多人想找铁齿先生扬名,叫铁齿先生烦不胜烦,这才拿出此等态度。
可春鸢不愿意放弃,她就一路跟着铁齿先生进了一处十分简陋的酒肆中,也不多说话,只在铁齿先生隔壁一桌坐下,铁齿先生看她跟着,倒也不赶她,只小口咂着酒。
午时一刻,铁齿先生就点了一盘猪头肉,配着酒,继续喝。
就在这时,转机出现了。
那酒肆的幌子不知怎么落了下来,杆子带着破破烂烂的布,骤然砸在了一个背着包袱的过路人身上。那过路人立即倒在了地上。
春鸢见那人倒下便不动了,于是让骑狼护卫去看。
骑狼把那人一通折腾,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脸,总算把人弄醒了。
那过路人也是倒霉,他是汴京郊外郭家庄的,女儿昨日被人拐走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是盼着有好心人能送他女儿去慈幼局,所以想进城寻访一番,却没料到还没到地方,便被一个杆子正打在头上。
这汉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春鸢一时也没顾上铁齿先生,想起跟着江宛走遍了全程的慈幼局济弱院,便想帮帮那人,毕竟他们给济弱院送过东西,如果是他们去问,应该不会被当成坏人,会顺利不少。
虽然春鸢心里都明白那孩子是凶多吉少,但架不住那汉子哭得肝肠寸断,便动了恻隐之心。
骑狼护卫更是夸张,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江宛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因你乐于助人,那铁齿先生就答应帮忙了?”
“哪儿啊,还差得远呢。”春鸢道。
那汉子听说春鸢愿意帮他,便通了姓名,说自己叫郭大虎,女儿小名阿柔。
春鸢便要带着他去慈幼局。
这时候,铁齿先生说话了。他说店家是个聋子,可叫一声聋七叔,也是他的朋友,郭大虎的伤说起来还是店家的错,也就是他的错,他也要跟着走一趟。
话是这样说,其实倒是怕春鸢坑了那汉子的意思。
春鸢便领着他们俩走遍了城里所有的济弱院和慈幼局,却还是一无所获,都说没见过那么大的女孩子。最后,春鸢把自己和两个护卫身上的所有银子,都给了郭大虎,送了他去府衙报案。
到这里,铁齿先生还是没准备管他们这事儿,反而直接转身,要跟他们分道扬镳。
春鸢还是不肯走,又跟了上去。
铁齿先生还是回到了那个酒肆里,又坐下了,还是一盘猪头肉,一壶酒。
店家看着三十出头,倒真是个聋子,不过面容俊秀,衣裳整洁,看着却不像个聋子,更不像个厨子。
熟客要是想吃东西,譬如要猪耳朵,便去柜上篮子里拾块写着猪耳朵的牌子,给店家看一眼,他便晓得了,一会儿就给切了送上来。
那店家虽聋,却也会说话,只是不肯开口,非要铁齿先生去了,比比划划一番,才能回上二三个字。
他们确实是极好的老友,铁齿先生和春鸢说,酒肉都不错,她可以尝尝。回身一个眼神,店家便手脚利索地切了盘色色俱全的猪头肉送上来,还提了一小壶酒。
春鸢要给钱,店家看了铁齿先生一眼,便笑着摆摆手,很有些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