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夫人,奴婢哪里敢说谎,奴婢字字句句都可以用性命担保!”
她说的信誓旦旦。
江宛的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假设翠露之前的话全都是真的,晴姨娘也没有对自己的贴身丫头说谎。
那宋吟曾经和爱得干柴烈火的妾室明说……至少也暗示过,他的正妻跟别的男人珠胎暗结,生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而小妾生的才会最终拥有继承这个家的权力。
世间哪个男人不以此为奇耻大辱,这要闹起来,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一个休妻是最起码的,圆哥儿能不能顺利长到这么大也是未知数。
可宋吟已经很确定了,那就代表他说不定有证据。
可他忍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圆哥儿的生父是他不能伤害的。
有可能是没有能力,有可能是不愿意。
所以宋吟六年间只回了池州一次,也就是有了圆哥儿的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回去看妻子,也许就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失贞的妻子。
这和她被追杀,直觉上,江宛认为是有关联的。
可前提是,翠露说的是真的,晴姨娘也没有得失心疯,宋吟也不是专为了哄小妾,编出了这些话。
晴姨娘应该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否则她不会想要回池州。
江宛看向翠露:“我暂且相信你,你接着说,晴姨娘为什么想要回池州。”
“姨娘担心夫人知道真相后,会杀了她,姨娘觉得夫人蒙蔽了池州的老太爷和太夫人,所以想回池州,寻求他们的庇佑,免遭毒手。”
“她这一套做法,逻辑上倒是很圆恰,我要杀她,因为我的儿子是野种,她的儿子才是亲生的,她也敢逃,因为她知道这个秘密,若我强逼,她便玉石俱焚,可在府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她随时会死,所以才要逃回池州,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失去幼子的太夫人也会护着她,等她讨了太夫人欢心,之后的结果未必还是眼下这般。”江宛喃喃道。
翠露又开始发抖,江宛多说一句话,她就抖得更剧烈一些,江宛说完时,她抖得如风中落叶。手一缩,指甲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江宛看着她,心想不论如何,这个与人私通的罪名不能认,于是道:“这个蠢妇也不想想,若圆哥儿真是野种,三爷又怎么会容他享尽全家宠爱,平平安安活到四岁,老太爷还催着给他开蒙,指望他也挣一个探花回来。”
翠露忙点头:“全是晴姨娘昏了头,是她自己猪油蒙了心,真的与奴婢无关啊,夫人明鉴!”
这之后的事情,其实江宛已经知道了,也就没兴趣再听。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她对翠露道。
她又看了一眼春鸢:“后头还有什么事,就你在这儿听吧,明儿再告诉我,还有,记得找人把她送回去,不要叫晴姨娘察觉了。”
江宛说完,就回到了内间,可她却毫无睡意,只在桌前枯坐。
桌上的蜡烛烧得越来越短,烛泪落得汹涌。
江宛独自坐在灯前,身前一点飘摇的亮光,身后是深沉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