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早在这人刚上来时,就缩在了江宛身后,此时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去,把自己的小手帕对他扬了扬:“哥哥,你要不要擦脸。”
他的声音软糯可爱,还带着一丝颤音。
江宛心里一软。
她没有阻止圆哥儿,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是孙羿这个混小子敢拒绝,就立刻把他捆了送回孙家。
她却没料到,那小子与圆哥儿对视一眼,虽然还是摆着臭脸,却朝着圆哥儿伸出手:“我够不着。”
春鸢忙接过,递到那人手里。
孙羿低头,用圆哥儿的手绢擦了擦脸。
他擦完脸后,态度稍稍好了一些,对江辞道:“我也记得你,你是江祭酒家的孙子对吧?”
江辞点头:“对,我叫江辞。”
“哦。”孙羿又没下文了。
江宛看着他擦过以后清晰了些的眉眼,暗道果然与孙润蕴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洗干净了,也是俊俏的少年郎。
孙润蕴提起家里来那样心灰意冷,恐怕不只是因为继母不好对付,也因为弟弟顽劣,不服管教吧。
江宛想到孙润蕴抱着猫的背影,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你跟我走,”江宛对孙羿道,“我与你姐姐认识,她的猫就是被我捡到的,你先跟我回家,换身干净衣裳,我再通知你姐姐。”
“不能叫她知道!”孙羿涨红了脸,“她身子那样弱,说不定又要晕一回,我可受不了。”
江宛才不搭理熊孩子:“要么你就浑身烂菜叶子回自己家,被你爹毒打一顿,要么你就回我家,换身衣裳再回去,你自己选吧。”
孙羿咬着唇,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畏惧他父亲,还是小声说:“我跟你走。”
“跟我走是有条件的,”江宛眼睛明亮,对孙羿微笑道,“告诉我,程琥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孙羿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却不答,反问江宛道:“他是江辞,那你和他一起,你是谁?”
他像只爪牙不锋的幼虎,一举一动中透着股虚张声势的狠戾来。
江宛无事不可对人言:“我是他姐姐。”
“他姐姐?”孙羿骤然瞪大眼,“你是郑国夫人?骗人吧,郑国夫人不是个老太太吗?你长得这么漂亮……”
江宛笑起来:“你嘴还挺甜,但是没有用。快点说,你怎么得罪程琥了。”
“其实也不是我……是我表兄,他初来京城,不懂规矩,在花雪楼抢了程琥看上的人,程琥就揍了他一顿,我为了给他找场子,带人小小地捉弄了一下程琥,结果今日就被他们堵了。”
江宛没计较他隐瞒了多少,只点了点头,又问:“堵你的人里有没有郭仓?”
这正是江辞最关心的。
“郭仓?汝阳侯家那个瘦豆芽啊,他怎么可能来。”
江辞才舒了口气。没牵连到仓哥儿就好。
他们先把江辞送回了江府,才绕了别的路回府,马车从侧门进去,江宛让春鸢带着孙羿去换衣裳,自己则抱着圆哥儿回房。
圆哥儿最近胖了好些,江宛抱着走了一半就走不动了。
就把圆哥儿放在了地上,牵着他的手向前走。
圆哥儿忽然说:“娘亲,刚才我听见小虎哥哥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