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是这一回还是对晴姨娘轻轻放过,那女人将来肯定更加有恃无恐,绝不可能安分下来。
江宛被问住了。
但她向来不耻下问,于是反问:“你觉得呢?”
“姨娘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女的,不过与蜻姐儿一般养着,可若是男的,姨娘心大,夫人将来怕是会添许多烦恼。”春鸢意味深长道。她本来还想再说,却见江宛脸色渐渐冷了。
江宛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你在劝我杀了她?”
春鸢不自觉低了头,她回想自己刚才的话,只觉得一个字也没有错,但江宛显然不喜欢她这么说,她辩解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夫人该拿个主意出来,否则晴姨娘将来一直不消停,平添许多的麻烦。”
江宛却不接她的话茬,只说:“你先下去吧。”
春鸢咬着唇,慢吞吞地走了。
江宛垂着眼,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手里糯米籺被她捏变了形。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高高举起手,把柔软的糕点用力砸在了窗棂上。
她紧紧抿着唇,面上绷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
睡了一觉后,一大早,韩丰收又送来了新消息。
晴姨娘主仆两个昨晚在一家客栈住下,并没有别的动作。
江宛早膳用得不香,也不愿意出去听说书了,今日只想好好歇一歇。
于是梨枝便把巧嘴儿挪进了屋里,陪江宛偷得浮生半日闲。
巧嘴儿咔咔磕着松子,桃枝则砰砰用锤子敲着核桃,他们俩脸对着脸,都吃得很香。
梨枝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劈开丝线,准备绣个莲叶红鲤的荷包。
江宛被桃枝锤核桃的声音吵得不行,便开玩笑道:“从前梨枝说你是胖头鱼,如今看来却不恰当,你啊,应该是胖头鹦鹉才对,正好与巧嘴儿凑一对。”
巧嘴儿听江宛提到自己的名字,忙空出嘴来,敷衍了两声:“招财进宝,招财进宝。”
然后,它又低头磕松子去了。
江宛打量了巧嘴儿一会儿:“那卖鹦鹉的还说巧嘴儿会说年年有余呢,怎么从没听它说过,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春鸢恰端了两盘果子进来,跟着凑趣道:“若是不会,便叫樱桃教它便是了。”
梨枝绕着线,故意哼了一声:“怕是这只鹦鹉也和咱们院里那只胖头的一样,吃饭跑得快,学东西可就懒了。”
桃枝两颊鼓鼓,塞满了糕点,听她笑自己,忙丢了小锤子就要来掐她。
梨枝左闪右避,还嚷着:“夫人救我。”
江宛两不相帮,高高挂起:“你们的事,我可不管。”
梨枝又喊春鸢:“春鸢妹妹助我。”
春鸢偷偷看了江宛一眼,见夫人笑得甚是愉悦,才跟着笑道:“梨枝姐姐自求多福。”
就这么说说笑笑,一上午就过去了。
用过午膳后,江宛去花园的小水塘里喂鱼,梨枝在一边侍候着。
三两只锦鲤在池中嬉戏,尾巴一甩,只留下一道残影。
江宛百无聊赖地往湖里丢着鱼食,捡回来的小黑猫则在岸边转悠来转悠去,试探着把爪子伸进湖水,一碰又缩回来。
听春鸢说,这只猫的口味很刁,非得吃鲜鱼不可,还有它脖子上挂着的黑石头,其实是块磨圆了的黑色宝石。
总而言之,就是家里一看就非富即贵,绝对是个配了四个丫鬟伺候的猫小姐。
正无趣着,春鸢提着裙子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