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栀子花的香味。
现在正是栀子花开时节,夕阳下的栀子花,温婉如玉,院子里点上的灯笼,更给洁白的花瓣上扫了一层淡淡的暖色,放眼望去,犹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令谨,你喜欢栀子花?”崔如平问道,又加了一句评论,咂咂嘴道:“可这花,也太平凡了。”
是啊,世家贵女多的喜欢是那雍容的牡丹,华贵的牡丹。自己的这个女儿,怎么会喜欢这么平凡,开在山间的花朵。
想了想,令谨道:“栀子花,香的坦荡,开的肆意。”
还可以做成吃的东西这一句,她还是咽了下来。
崔如平听到这个答案,不禁为之一赞,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愈发带有一种名士的风流。
放眼望去,这个院子除了青色和白色,便无多的色彩,仿佛是大片的留白,给人无限的禅意。
如此祥和的小院子,让崔如平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坐在早就摆好的桌子上,丫鬟为崔如平斟好了酒。
酒入口,清洌碧透,味甜质纯,入喉咙,便顺势滑了下去。
见到对面崔如平一脸陶醉的样子,令谨笑笑。她自是不着急,再说,这杜康酒最好喝的时候,是夏季,而不是这春季。
杜康酒若是夏季开封,可闻到一股天然的酒泉香,持久而不散。
令谨又自然地招来阿月交代:“对了,给阿娘说一声,就说阿耶在我这里,今晚就不过去陪她吃晚饭了。”
她可不想有人浑水摸鱼,波及她阿娘。
两父女对坐了半晌,还是崔如平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消息?”
“宫中那位有凤命的楼兰贵女怀孕了。”令谨本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可想到面前这个还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忍住了,舔舔自己的嘴唇。
崔如平点点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虽然知道的时候,世家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陛下对楼兰贵女也是宠爱有加。”令谨喝了口水,继续道:“更传出,陛下有意将她从昭媛提为昭容。”
崔如平神色一肃,虽然只是一个份位,可自上三嫔开始,便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无子便在上三嫔里悬空上升,升为仅次于昭容的昭容,那产子后,势必还要升上一级。
若是真的,那现在为夫人的刘氏便是遇上了一个大对手。
崔如平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又道:“你祖父是如何评论的呢?”
他坐在这里,并不是听一个小女娃夸夸其谈的,最重要的是听自己的阿耶是如何评论这件事的。
令谨也听出了这分意思,微微一笑,在夜色下,倒看不出来,这分笑意里有几分是讽刺,有几分是真心。
听她缓缓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见崔如平似懂非懂的样子,想想自己阿娘那份全身心寄托在他身上的菟丝草样,又加了一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的人,反而才是最聪明的。”
崔如平猛地一抬头,却看到令谨平淡,带了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道:“祖父感叹的。”
崔如平不由在心里笑自己自己是想多了。
抬头的那一刹那,他竟然以为是令谨知道了些什么,特意来点播他。
若是崔浩借着令谨的口来点播他,那这就都说得过去了。
前些时间,有一些人找到他一起联名上奏,正是为楼兰贵女这事。
意思是让陛下广撒恩泽,奏折中暗指刘氏一家独大。
崔如平哪里处理过这些事情,隐隐觉得不安,还在犹豫之中,可现在自家阿耶都已经表态了,他心中松了口气,准备之后回去回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