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下巴,仰视着略微比自己矮的崔十二娘道:“你知道她们都去哪里了么?”
崔十二娘装作思考了一下的样子,然后诚恳的回道:“不知道。”
崔十娘心里暗唾一声,觉得崔十二就是个棒槌,眼看崔四娘和崔五娘就要消失在石子路尽头,崔十娘一跺脚,提了裙角,不等菊儿就追了过去。
一瞬间,院子里的小娘子就只剩下手里拿了个纸鹤的崔十三娘,她略疑惑地看着令谨问道:“十二娘姐姐不去一起么?”
令谨摇摇头道:“姐姐不喜欢热闹,姐姐就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
崔十三娘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笑道:“十二娘姐姐,其实你不坏呀”
崔十三娘的话音刚落,本来和众奴婢一起站成一排的一个丫鬟一个箭步跨了出来,牵了崔十二娘的手,福了福身,就带着崔十三走出女学。
崔十二娘像是并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反应,招了自己的丫鬟,慢悠悠地绕路回家。
等到所有小娘子都离开,这时从教室外的阴影处走出一直在默默观察的苓嬷嬷,她朝着从教室走出的容大家行了个礼问道:“这十二娘是发现了我么?”
十二娘对着十娘说出的那番话,似是说给十娘听得,又似是说给她听,也似是说给容大家听的。
“性有巧拙,可能伏藏,这十二娘内里藏秀,怕是众小娘子里看的最通透的。”容大家点评道。
苓嬷嬷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惊讶表情,容大家是真正在后宫中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女尚书的位置,眼光毒辣,看人若是稍稍差了这么一点,那今天都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苓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向小郭氏汇报。
令谨一边走着,一边觉得崔十三娘今天的那句话将之前她的猜测又推进了一步,抬头看着天边流动的云,想道,现在只差外公外面的证据,就能将所有的点连接起来。
自从知道除了裹儿,还有人试图阻止阿娘怀孕,令谨一直将目光锁定在阿耶的后院中,可惜一无所获。
而崔十一郎在柳崔氏接风宴的那一席话,让令谨将目光转向了四房。可这动机一项,她始终是想不通。直到昨日,她在翻《天启律》时,读到这么一条:“若成年男子已婚而无子者,得立宗亲中亲等最近之兄弟之子为嗣子”,一时间恍如天雷击中天灵盖一般,恍然大悟。
嗣子,是可以继承女子的嫁妆的,阿娘娘家乃是大富。
这时,从远方远远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吓得令谨从自己的思绪中急忙跳了出来,拉了阿云阿巧躲在了两棵粗壮的松柏树后。“崔六,我跑,是不想和你们那群姐姐妹妹搅到一起,你跟着我跑什么。”
“王十八,我....我......是尽地主之谊,才不是......跟着你跑”另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回道。
听到不是尉显业,令谨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悄悄探了一点头,只见正是自己的六哥和一个他年龄相仿的一个陌生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