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同时告诫自己,喜欢吃肉的人往往带有很强的侵略性思维,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祁郡被重金礼聘到谋克集团,就绝不是善男信女,他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野狼的狡黠和凶狠。
因为吕思衡已经说过他和祁郡的关系,所以叶敏也不意外祁郡所说的话,她起身伸手拿包:“我已经吃好了,谢谢祁总的款待,我现在告辞了。”
祁郡伸手示意:“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我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你能否告诉我,你和吕思衡是什么关系。毕竟我们和古城物业有业务关联,我需要你这个未来的古城公司总经理做出解释,应该不算过分吧?”
叶敏缓缓地坐下,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知道集团有规定,凡是涉及业务关联,有关个人必须说明私人交往,以免出现利益输送的违法行为。您提的问题当然是职权范围内的事,我也确实有必要进行交代。”
祁郡轻松地笑了笑:“我们这是私人聚餐,又不是公司质询,你不用那么郑重其事。给我随便聊两句就行,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叶敏轻咳一声,仰起头,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吊灯:“我和吕思衡是在谈延期支付房租的业务时认识的,最初是单纯的客户关系,后来他认我做了妹妹,我叫他二哥,这就算有了点朋友关系吧。再后来,他明确向我示爱,我没有答应。这次我回来的时候,住的是他找的房子,开的是他送给我的车子。我知道他的用意,也很感动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我还是没打算接受他的爱,我实在害怕再一次被伤害。”
她虽然表情平静,但眼泪已喷涌而出:“我跟着我爸学了那么多年心理学、社会学、行为学,本来应该理性的我,到头来还是信了爱情,信了誓约,信了白头偕老。很快报应就来了,我被匡琮一枪爆头,脑浆四溅,血流成河。蒙苍天不弃,我总算还有一口气在。现在又一个男人出现了,又是一个浪漫的开始,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难道我拼命擦着血,拼命想爬起来,就是准备挨第二枪吗?难道我蠢笨到不知有颗子弹还在我身体里,仍然在撕咬着我的五脏六腑吗?”
祁郡放下筷子,沉默地看着浑身颤抖痛苦无助的叶敏。此时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温暖备至的抚慰,但因身份所限,他不能有任何越轨行为,只能叫服务员拿来一条热毛巾,让她借助毛巾的温度稳定自己的情绪。
看叶敏低头把毛巾敷在脸上,双肩已经逐渐停止抖动,祁郡才柔声道:“你知道‘蠢’的原意吗?大地回春,虫儿从冬眠中苏醒,这就叫蠢。蠢其实代表的是希望。你知道‘笨’的原意吗?竹的表面叫做笢,里面名笨,其白如纸,笨其实是纯洁的象征。如果你能保持自己的纯洁,保持对生活的希望,我倒真希望你又蠢又笨。”
停了一会,叶敏抬起泪眼,苦笑地看着祁郡道:“你这样说,真让我搞不懂,是祝福我,还是在骂我。”
祁郡微笑着摇摇头:“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谢谢你告诉我的一切,我现在已经了解你和吕思衡的关系,我虽然不认为你会惧怕他的爱,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你们会走到一起的。但我信任你的人品,你不会做出方儒海那样的事。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明天起就尽管放手工作吧。”
辞别了祁郡,叶敏坐上车,拿出手机才看到吕思衡已经给她发了新家的地图定位。她不由叹口气,这个吕思衡心细如发,为她考虑的太周全,这让她有了更重的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