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陈忠却是摇了摇头:“不,药庄永远是主子的,我和我的后人只是替您管理着罢了,它的大门时刻都会为您敞开,等着您归来。”
“随你。”知道他有多固执,蓝菱菱摆摆手,不打算与他再为这些起争执。
反正只要她不回去,药庄不管名义上是谁的,实质却不会改变,看了一眼外面即将暗下的天空,道:“天色将晚,山路难行,你且回吧。”
陈忠无不从命,拱手告退:“是,主子。”
送走了唯一的访客,宅子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显得越发的冷清,蓝菱菱却是十分喜欢这种清静,在喧嚣繁华的人间俗世里流浪了这许多年,她此时所求的正是这一份清静,最好能静到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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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后。
这一晚,夜黑风高,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的杀人夜,而事实上也还真真有人正举着屠刀,在做这种买卖。
崎岖的山路,在雨夜里当真是不好走,然而,不论是前面跑的,还是后面追的,似乎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陈曙晞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摔了多少次跤,又艰难而执着地爬起来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这是祖爷爷他们拼死才为他杀出来的一条血路,所以不管多难、多痛、多累,他也一定要跑到终点。
祖爷爷临死前说了只有找到隐庄,找到主子,才能为全家报仇雪恨。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有了个主子,也不知道雾隐山里什么时候有了个隐庄,但祖爷爷说有那就一定有!也必须有!
在冰冷得让人绝望的雨夜中奔逃,这是唯一能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身后的追兵似乎越来越近,再次被枯枝绊倒,小少年顾不上身上越来越痛的伤口,顽强的又一次爬了起来继续往上攀。
终于,他爬到了最高处的终点,是的终点,但却是无路可走的终点!
陈曙晞惶然四顾,隐庄在哪?主人在哪?祖爷爷不是说雾隐山上有隐庄、有主人的吗?为什么他什么也没看到,除了身后一片黑暗的深渊,这里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些都只是祖爷爷的随口胡扯的?不过是想让他有逃命动力?
他想放声大喊,可是又怕引来的只有身后追兵,该怎么办?前头已无路,回头更是无门,难道他今天注定要命丧于此?再也不能为家人报仇?那他一路艰难奔逃又有什么意义,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亲人一同,至少黄泉路上不那么孤单凄凉。
冰冷的雨水并不懂得怜悯世人的悲伤、不甘与绝望,依然无情的倾泄而下,不远处隐隐传来许些纷乱的说话声,隔着雨声让人听得并不清晰,传入陈曙晞耳中却犹如惊雷在耳边作响,吓得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顾不得多想,他本能的在追兵发现前躲到了一处石背后面,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垂死挣扎也无济于事。
很快,一群蒙着黑巾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出现在山顶上,这群人明显训练有素,不需要领头人多说什么就各自散开,在周围草丛里树林中展开搜索,老练得甚至连树上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