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半年里,我到处打听,可是一直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听到许诚言的回答,武田桂明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平时也是少言寡语的人,竟不知该如何安慰许诚言,一时间,两个人相对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外面传来脚步之声,武田桂明闻声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先生出来了!”
许诚言一听,赶紧和武田桂明一起站起身来,躬身相迎。
先一步走进客厅的是一位日本军人,看领章是一名陆军中将,大概五十出头的年龄,个子不高,身形有些胖,军装笔挺,鼻子下面蓄着精心修剪的仁丹胡,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
身旁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清瘦老者,没有穿外套,只是一件笔挺的马甲,衬的身材硕长,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没有一丝凌乱,眼窝微微下陷,目光柔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儒雅的像一个教书先生,正是此间的主人,华北临时政府的行政顾问吉野卫门。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边走边说,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显然谈的很是愉快。
他们二人正说的高兴,走到近前,这才注意到一旁恭候的武田桂明和许诚言二人。
吉野卫门开始还没有在意,武田桂明是他的亲信和管家,平时不离左右,他也习惯了武田桂明的存在。
至于武田桂明身旁的许诚言,他刚开始还误以为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毕竟现在他身份重要,身边的工作人员众多,有的人一时都难以认全。
可是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吉野卫门顿时一怔,随即眼眉一跳,嘴巴张了张,好像想要喊出声,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看到吉野卫门吃惊的样子,许诚言知道老师已经认出了自己,只是一时惊愕,反应不过来。
“老师!”他躬身一礼,笑盈盈说道。
“啊…啊…,是诚言!是你吗……”
一句“老师”,惊得吉野卫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步上前,一把扶住许诚言的双臂,仔细打量着,嘴里不停的问道。
“是我,当然是我,老师,能找到你们,可真不容易!”许诚言声音发颤,不禁有些哽咽。
师生分别多年,再次重逢相见,相互问候,情绪激动之下,场面自然感人。
正如武田桂明所言,许诚言的突然出现,果然给了吉野卫门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于许诚言这个学生,吉野卫门是非常的喜爱,不仅是因为许诚言知书懂礼,勤奋好学,二人的师生关系非常亲近。
更是因为吉野卫门几十年来漂泊在外,居所不定,根本没有时间教授其他学生,别看他在日本学术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可是真正算起来,也只有许诚言算得上是他唯一的弟子,再加上他孑然一身,身边除了武田桂明之外没有别的亲人,对许诚言这个弟子,自然就非常看重。
所以当许诚言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立时让吉野卫门惊喜交加,不禁有些失态了。
他们师生重逢,一时有说不完的话,过了好半天,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位客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吉野君,这位是?”
“哦!真是失礼了!”
吉野卫门这才想了起来,赶紧为许诚言介绍道:“田代君,这就是我以前向你提过的,我多年前在山西收的中国学生,许诚言,当初多亏了他们一家人的照顾,我和桂明才能渡过那段艰苦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们连路费都凑不齐,差一点都要去讨饭了,哈哈……”
众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他最后这几句,当然是玩笑话,不过当初吉野卫门确实是处境困难,不然也不会答应许家的聘请,给人当家庭教师。
吉野卫门又脸色一缓,向许诚言郑重介绍道:“诚言,这位是我的同乡和好友,田代一郎中将,我在天津的那些年,多亏他的关照,没有他的帮助,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
许诚言不禁心头一震,这个貌不惊人的胖老头竟然就是日本华北方面军的绝对高层之一,天津驻屯军司令官田代一郎中将!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深施一礼,恭敬的说道:“原来是田代将军阁下,大恩不言谢,学生许诚言,还请您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