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了吗?”她没有听父亲说过这些事。
“嗯,肝癌,三年前就去了,把全部家当都折腾进去了,也没有救回来。”
“对不起。”魏佳替他难过。
林子鑫理解魏佳,笑了一下,继续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荒谬,一切自有定数。遇到坎坷的时候,可以抗争,实在抗争不了,也不要太挣扎,因为都是徒劳的。”
魏佳觉得他讲话的语气有些戏谑,但是内容却极度悲观,她感觉不出来这话是对还是错——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子鑫讲了这么多话,这些话还是安慰她的,或许也是安慰他自己的,一时之间,她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子鑫叹了口气,道:“再试着睡会儿吧,虽然比较难。别害怕,当你感到害怕的时候,先问一下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然后再去分析,有没有害怕的必要。”
魏佳怯怯的问:“那......你有害怕吗?”
“当然有,可是当我发现害怕没有什么用,就不再想了,慢慢地就不再怕了。”
魏佳第一次说出心里话,她懦懦的说着来自心底的恐惧:“我怕......大家都离开我。听说,我妈妈不要我了,可能因为我不够好。”
林子鑫心疼这个年幼就遭受家庭不幸被母亲抛弃的小姑娘,她和他是多么相似啊,他尽量安慰着她:“大人是很不可理喻的,他们有时比我们还要懦弱,喜欢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魏佳似懂非懂,却感受到了林子鑫的善意,她的心就像海绵吸水一样渴望着关爱,一点点就足以让她产生依赖,本能又会让她害怕这样的温暖,她问:“你们会离开我吗?”
林子鑫的心被重击了,或许是和魏佳同病相怜,或许是魏佳的弱小无助,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激发一个少年的保护欲,他做出了他的许诺:“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我答应你。”
这样的承诺让魏佳安然入睡,贫瘠的时光中,只要些许安慰就可以让年幼的魏佳得到满足。
几个月后,魏佳父亲和林子鑫母亲结婚16个月7天,他们的婚姻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魏佳父亲车祸身亡,林子鑫母亲再次被打上了“克夫”的烙印。
那是一段混乱的日子,可是魏佳的记忆却是模糊的,巨大的伤痛让她反而感觉不到痛楚,身体激发的保护机制让她麻木不自知。“佳佳,我去上班了。”这句话是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年幼的魏佳想破脑袋也没明白,“去上班了”怎么就变成“再也回不来了”?离家不过两百米的十字路口,父亲每天都在走的那个路口,怎么在那天就没有走过去?那一天没有下雨、没有下雪,天空万里无云,温暖和煦,路边的垂柳长出了嫩芽,黄色的迎春花热烈的开放着,那么好的春天,父亲怎么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