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写完之后,检查了两遍,连个错别字都没找到,看一下时间,距离交卷还有接近一个小时,只好再检查一遍,确认自己的水平只能考这么多,做好了拿不到满分的准备之后,起身交卷。
在整个教室的瞩目下走出教室,张扬伸了个懒腰,下楼直奔学校大门,却见大门紧闭,随后被门卫大叔很客气地告知,要等所有的试卷都收起之后才能离开学校。
张扬转身看着空荡荡的校园,很幽怨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
洛神脆嫩甜美的嗓音显得十分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张扬前世参加高考就曾不止一次抱怨过这个规定,这一世同样有所了解,洛神曾读取了他的记忆,说不知道纯属扯淡,但他也忘了这回事,自然没办法义正言辞地指责她。
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校园,张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溜达半圈,虽然有些景色还不错,但跟二中相比无疑差了不少,而且一个人孤零零的,更没什么意思。
他想到这儿,忽然心里一动,转身走进最近的教学楼,爬到顶楼,然后一层一层地往下溜达。
这时距离考试结束尚有四十分钟,大多数考生要么在检查,要么在写琢磨附加题,还有人正在写作文,无暇旁观,但仍有不少人在凝神苦思的时候,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了他在走廊上无聊溜达的身影。
时近中午,阳光照射下来,将张扬的身影投射走廊之中,既未拉长,也不显高大,只让人觉得蛋疼。
并且很快感受到了这样的痛楚。
路过到11号楼的时候,张扬特意避开了三楼,从四楼下来,就直接来到了二楼,很无意地溜达到林依然考场外,又很无意地往考场里面瞅了瞅。
林依然正在认真地检查试卷,并没有看到他,倒是有个与她同考场的二中女生——开考前刚刚在走廊里打过照面,正望着走廊纠结要不要改掉一个选择题答案的时候,看到张扬溜达过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张扬很低调地朝她笑了笑,正要收回目光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最后又瞥一眼林依然,见她仍在认真检查试卷,心中暗暗替她惋惜
就在这个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大概是某个监考老师不小心讲保温杯里的水洒在了走廊上,张扬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个狗啃泥。
好在是练过的,凭借着过人的下盘与腰力,千钧一发之际,咣咣咣三脚,脚脚都似力有千钧,重重踏在走廊光华的大理石地板上,强行稳住了重心,保留住了最后的颜面。
不过那一滑三脚,“滋溜——”再加“咣!咣!咣!”三下,在寂静的考场中,动静简直堪比大地震,学生们纷纷往外看来。
不过很显然,只有张扬旁边一个考场的学生看到了始作俑者,一个个睁大眼睛,表情或惊疑、或嫌恶地看着他。
林依然也抬起头来,见张扬双臂平展,姿态古怪地站在走廊外,明眸圆睁,张扬这时抬起头来,在她惊诧、疑惑的眼神注视下,朝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双手合十,拜佛一样地向脸色不愉的监考老师摇了两下,“老师不好意思。”
大概见他态度不错,原本灭绝师太一样的监考老师表情稍缓,低声道;“提前交卷的是吗?交完卷就去楼下,不要影响别的同学。”
“是,是。”
张扬陪着笑答应,偷偷瞥一眼林依然,见她抿着嘴角,眼波盈盈,满是笑意,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又朝监考老师笑了笑,这才起身离开。
林依然低头继续检查试卷,不知道看到了那儿,忽然嘴角一弯,偷偷的笑起来,然后迅速抿住,集中注意力,继续认真地检查。
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笑起来。
她握着钢笔,脸颊忽然有些发烫,又悄悄安慰自己,就刚刚看了一眼,而且他还那个样子,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用的是什么钢笔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驱散,认真地又把试卷检查了一遍,这才看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诗词附加题答案。
晚杏
梅子时节访菊行,花褪便馋枝上青。
不待人间芳菲尽,哪得五翁授书情?
注:北周名士林复喜爱杏花,喜吃杏脯,因宋朝诗人杨万里咏杏花五绝而自号五绝老叟,弟子往往尊称他为五翁。史载史载林复于江南讲学,陆青萤为江南豪族奴仆,看守杏园,尽取甘美者为束脩。事发,陆青蝇被打致残,林复爱其植杏甚美味,收为弟子。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了咬唇,一字未改,誊写到答题卡上。
重新检查一遍,无误。
她看了一下考试时间,距离交卷还有近半个小时,只好重新再检查,但只看了两个选择题,脑海中就忽然跃出来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
要不也交卷算了?
————
张扬走出教学楼,站在廊下台阶上,望着空荡荡的校园里,忽然轻轻在脸上拍了一下,还不解气,又用另一只手在另半边脸上也轻轻拍一下,心里暗骂: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就这样,这辈子还这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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