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口腹之欲;人杀妖,则是为生存之战,这本就没有对错,也无善恶之分。”
他看向窗外,自嘲一笑:“所谓的善恶只是相对的,你对我好,便是善,你所作所为有利于我,便是善;反之,则是恶。”
他看着院中新翻泥土,似有所悟,沉声道:
“利益,一切都是因为利益。”
“利益二字,可以拆开,一字为利,可为钱财货币,可为前途命运,可为一切有利于己身之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缓缓言道:“人无对错,更无善恶,只有利他与利己之分。”
“益字更甚,拆分来看,器皿上兴,寓意皆物兴人,皆他兴我,皆人兴己,世间千万事,皆为利益来。”
他目光复杂,沉声道:“譬如这徐知锦,之所以掳走万兄妹妹,是为了群芳阁利益,也是为了自身安危考虑,所以不得已牺牲他妹妹,牺牲万兄。”
霍功终于侧目,重新审视了一番沈禄后,稍作沉吟后,问道:
“那你觉得,我在风月楼中杀的那些人,是为了什么?”
沈禄斩钉截铁的道:“利益。”
霍功愕然,眉头终于皱起。
他脸色一肃,转身凝视沈禄,摇头道:“不,你错了。”
沈禄执拗问道:“敢问师兄,我哪儿错了。”
霍功思索少许后,伸出一只手,徐徐言道:
“你的概念混淆不清,弄错了。”
他直视沈禄:“而且你对‘利益’这个词,有了偏见。”
他思绪愈发清晰,漫声道:“追求利益并没有错,错的是,是否公平合理合法的追求利益。
譬如你曾想要考取功名,想要迎娶青梅竹马,想要金榜题名高中状元,这些都没错,这些都是在合理合法的公平环境下争取自己的利益。”
“而那赵维华,则打破了这种规则秩序,倚靠不对等的家世与权势,或许以威逼利诱的手段将你的‘权益’明抢暗夺了过去,所以你仇恨他们这些逐利之人。”
“可你忘了,追名与逐利可是并称一起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沈禄抿嘴不语,微微低头,明显仍有不服。
霍功轻叹一声,拍了拍沈禄肩膀,笑道:“我之所以杀那贾天化,一为他追逐自己利益时,触犯了他人利益。
甚至剥夺了他人继续追求利益的机会,包括恃强凌弱,鱼肉乡里,这明显丧失了基本的人性,也破坏了合理合法的公平环境,所以此人该杀。”
沈禄抬头,质疑道:“那为何杀那些嫖客?他们又罪不致死。”
霍功淡淡言道:“他们与贾天化在一起,与他一起欺压良善,教唆行凶,便是帮凶,自然该杀。”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那风月楼后院中,花卉之下的尸体,便是明证,买卖同罪,何况是在这过程中犯下的禽兽行为,自然同罪论处。”
他转头看向沈禄:“如你所言,若他们寻欢作乐也是追求利益,便是寻求肉欲。
可他们应当娶妻生子,而不是逼良为娼,这便是夺他利而饲己,坏了法纪,乱了秩序,扰了公平。”
沈禄怔怔看着他,不禁问道:“师兄,你不是猎妖者么,为何要做这些匡扶正义之事?”
霍功笑了笑:“谁说猎妖者不能匡扶正义了?”
“人心若有恶,亦可为妖邪。”
沈禄也不再纠结利益之事了,目光复杂,轻声问道:
“师兄,你说我们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