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懦不敢言。
霍功深知地方刀笔吏的厉害之处,摆了摆手道:
“民不与官斗,这本就无可厚非。”
老农松了口气,复杂点头,慨然道:
“还是这位小道长说得对,我们只不过是一贫苦老百姓,人微言轻,说出去没人信,更没人敢管,再说谁有那闲心操心这些?
再说即便想要关心,又能怎样?升斗小民,贱命一条,无人在意的。”
万小博轻叹道:“人不关己高高挂起,人都是自私的,很正常。”
沈禄一脸的愤愤不平,冷笑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难怪这世间正义泯灭,邪道猖獗,若人人都如此想,那这世间还有何公平正义可言?”
万小博极其看不惯沈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冷笑道:
“刚才老丈不是说了么,凡事要量力而行,没有那份能力,却妄想挽天倾,这不仅仅是不自量力,更是没有自知之明。”
沈禄被说得恼羞成怒:“你说谁没有自知之明?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霍功没理会他们二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凝神看向官衙之内,这时贾员外陈述完毕,到了唐筱瑜陈述自辩的时候了。
“回大老爷,贱妾冤枉,贱妾并无杀我夫君,这定是他人栽赃陷害啊,或者有可能是刘老大的往日仇家找上门,将他杀害的啊。”
“至于欺诈贾员外的五千银子,更是无中生有,强行污蔑啊大老爷。
贱妾本就卑微,出身低贱,衣食所需全靠恩客赏赐,曲意逢迎百般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恶意欺诈贵客们的钱财,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详勘原委,还妾身一个公道。”
上方那位方脸肃容的坐堂老爷面无表情,冷漠目光俯瞰着下方婀娜妖娆的身姿,他猛地暴喝一声:
“你说你冤枉,可刘老大多年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仇,可自从你进入刘老大家门后,不到一天,他便暴毙而亡,你作何解释?”
他微微眯眼,冷哂道:“还有你欺诈贾员外钱财,此乃白玉城人尽皆知之事,莫非你欺老爷我不懂民情,不审查经过胡乱开口妄言的么?”
“啪!!”
一记重重的板声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唐筱瑜孱弱的娇躯更是下意识一抖,害怕到了极点。
霍功心中暗叹,不出所料,这位青天大老爷怕是早就被贾员外暗中收买了。
今儿不过是他俩给在场所有人合谋演的一出双簧大戏。
欺天瞒地,枉法贪赃,强行污蔑,颠倒黑白。
这,便是人人称颂的白玉城。
“走吧,今儿这事儿没啥悬念了。”
沈禄自然也看出这一点了,摇头晃脑的说道。
霍功向内瞧了一眼,颔首道:“这事儿必然藏有蹊跷。”
万小博伸了伸脑袋,赔笑道:“二位是要探案么,走,我给二位引路。”
他补充道:“也不用太破费,给点跑腿钱就行。”
沈禄说起风就是雨,拖起霍功就朝外挤:“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霍功笑了笑,对万小博言道:“劳烦小哥带个路,只要我们要办的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万小博大喜,连忙应道。
几人挤出人群,大松口气。
一看需要万小博,沈禄眼珠一转,连忙攀着万小博肩膀,嬉皮笑脸地道:
“原来你才是这白玉城的地头蛇啊,真是真人不露相,我承认我们都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