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青和夫妇俩因为是重刑犯,所以被关在天牢的最下面一层。喜梅跟着顾凤璋一起下去,看着沿路栏杆里蜷缩成一团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囚犯,越走越心惊,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的顾凤璋,有些不理解他的淡定。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下了一阶又一阶的楼梯,到最后一层时,眼前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四周空气里隐隐的竟然有了花香。喜梅心中诧异,忍不住快走了几步,经过拐角之后却发现前面一片豁然开。
这里,还是牢房?她不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知道顾凤璋那种胸有成竹的态度是为什么。
确切的说,这里是牢房,位在天牢的最底层,层层重兵把守,就算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不是牢房是什么。可是,它收拾的太干净,又不像是牢房。桌椅板凳,床几案柜,一应俱全,四周的角落里又有大盆大盆怒放的鲜花,整个就是一富贵人家的书房打扮。
“我虽然不能救他们出去,但起码,我能让他们在牢里头过得舒服些。”顾凤璋在喜梅身边轻轻说道,然后推了她一把,“过去看看你师傅吧,她很想你了。”
阎青和正在案旁坐着写些什么东西,沈宁跪坐在他旁边,扶着腰腆着肚子看,听着有人走进了,抬起头见是喜梅,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然后却是喜不自胜的笑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又是开心又是埋怨的说道,“你这丫头,总算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爹急成了什么样,差点没把京城翻个个。”
“师傅。”喜梅握着她的手把沈宁扶了起来,然后抱着她,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哭!”沈宁微微一愣,却是抬起了手,慢慢的扶着她的发,脸上充满了慈爱,“能见到你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其它的都不要紧,你也别自责,这一切……”沈宁说道这里,顿了顿,之后才笑着坦然说道,“都是命啊……”
阎青和本来是坐着的,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扶着沈宁的腰,笑着看着喜梅,“丫头,回来了啊!”
“嗯。”喜梅擦干了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阎青和的脸,他这些日子似乎并没有遭受到什么虐待,红光满面的,看起来精神极好。
“你们……”可就是这样,喜梅一想起来秋后问斩那个结局,就忍不住心酸了起来,话说到一半哽咽不能语,倒是沈宁大大方方的接了过去,“我们最近在这里过得不错,凤璋帮我搬来了好多书,我们俩正好可以在这里安心的写一些东西了。”
“写东西?”喜梅目光下意识的就移到了靠墙的那几个大书柜上,看样子这东西,似乎都是沈宁原来的珍藏。
沈宁写东西她倒是不奇怪,但是阎青和这个根本坐不住,拿刀轻松过拿笔的人,竟然也会写东西?喜梅觉得有点不大靠谱。
“最近比较闲,刚好可以把我这么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总结一下写一本兵书,凤璋以后应该用得上。”阎青和像是看出了喜梅的怀疑,笑呵呵的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不信你阎叔叔的本事,觉得我写不出来啊?”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您让我惊讶的地方实在是太多,阎叔叔你简直是深不可测啊!”喜梅见着他开心,顺杆爬的小拍了一下他的马屁,果然逗得阎青和笑了起来,牢房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多了。
“我很久之前就想把我收集起来的乐府编撰成书,但是无奈一直有这样那样的琐事缠着,实在是腾不出手。现在在这里好了,清净的不能再清净,我总算可以开始写我的书了。我想再过几个月应该就能编完,到时候甚至还有空将我之前写的那几出戏也好好整理润色一番呢。”
阎青和和沈宁都是极好的人,喜梅的心结他们一眼就看透了。知道多说无益,所以不在安慰宽解,只是把他们平日里所作的活动说出来,让她安心。
看着阎青和和沈宁从容不迫的神态,喜梅觉得她们不像是来坐牢,而像是度假的。
她这时总算明白顾凤璋之前说的,如果你见到了他们,或许就不会那样想了的原因。
他们的态度是那么的从容不迫,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秋天到来的死亡放在心上。
可是,喜梅却一直觉得心里头怪怪的。她看了看在一旁的顾凤璋,把有些话埋在了心里,只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以后能不能常常来看你们?”
“来这里?”沈宁惊讶的反问道,目光中有些迟疑,下意识的看了看顾凤璋。
“为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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