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女俩做打算。
“那当然,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意娘神秘一笑,然后问女儿,“你知道为什么阎夫人会忽然要带我们见客吗?”
“她刚才不是说,因为我们已经熟悉了规矩,却缺乏实际经验,所以才……”喜梅犹犹豫豫的看了母亲一眼,却见她连连摇头,“这只是场面话而已,阎夫人只所以忽然提议带我们出去见人,那是因为她为了刚才的冒犯而做的补偿。她觉得戳痛了我的伤心事,所以才……”喜梅娘抿着嘴得意洋洋的笑着,“这样做,就算到时候就算是你爹问起来,我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推到别人身上去……果然书读得太多的人就是好骗。”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骗她的?”喜梅娘惊愕的问,连她都当她刚才的伤心是真情流露,没想到看起来竟然是一场戏。
“也不全是,名字什么的,自然也有些真的。”意娘微微一怔,却还是笑了起来:“事情就是能拿来利用才有价值,我也只是在恰当的时候透露了恰当的信息给她知道,她爱下什么注解补充什么故事去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呢。”
说到这里,意娘笑的很是狡猾的对着女儿眨了眨眼,“只所以说书读得太多的人通常好骗,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无论是你爹也好,还是阎夫人也好,他们都是顶顶聪明的人,于是也觉得,像我这样没有碰过什么书的人,自然在他们面前耍不了什么花招。可实际上呢?”
“所以,喜梅,记着,有人轻视不是什么坏事,巧妙运用,你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意娘说道开心处,弯下腰弹了弹女儿的额头,然后才笑着牵着她的手大步朝着屋里头走去。
……
因为是母女俩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场合,虽然不太隆重,但是喜梅母女俩也很仔细的打扮了一番,偏向于素雅不招人厌的风格。两个人好不容易收拾妥帖,便早有人在门口等着了,说夫人早一步去了花厅。喜梅母女听到这句话,匆匆赶到花厅,可没想到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
“这是?”喜梅跟母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戏,慢慢的走了进去,却看到客座上正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年纪不大,三十余岁的样子,满头珠光宝气,光拇指大的珍珠就有好几颗,其它的更不必说了。此时正趴在桌上哭的伤心,而沈宁站在身边扶着她却是一脸的气氛。
“妹妹,妹妹……”待意娘和喜梅走进了,沈宁显然也是看到了她们,很是尴尬的推了推趴在桌上痛哭的妇人,那女子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喜梅见着她并不算十分的绝色,但身上自有一种雍容之气,那没有几十年的富贵浸淫是养不出来的。
更何况沈宁亲昵的喊她做妹妹,却也知道她身份肯定不凡了,毕竟要让眼高于顶的沈宁能以姐妹相称,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啊,抱歉,是我失礼,让二位见笑了。”那夫人抬起头来,见着喜梅和意娘两个站在前头,脸上也是一片通红,拿着帕子胡乱的擦了脸,这才对着二位一福,喜梅母女俩也连忙见礼,沈宁则是站着中间为她们二人做了介绍,喜梅才知道这位夫人,竟然是当朝威远大将军齐烈的夫人,闺名房筱韵。
“阿宁,你怎么叫这二位……”房筱韵听到喜梅和意娘的身份,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让喜梅和意娘好一阵尴尬。
“韵儿,这事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可别以为这二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实际上她们才是顾凤璋的正室妻子和嫡亲女儿,而阮冰不过是雀占鸠巢而已。”沈宁见状赶紧出言,房筱韵听到她这句话,脸上一片惊讶,“这话怎么说?阿宁,你今天糊涂了头了?”
“事情是这样的。”沈宁见状,知道喜梅母女俩的身份早晚是要曝光的,而房筱韵也不是外人,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来,只是将喜梅娘改成了当初顾凤璋在乡下娶得妻子,只是顾老夫人不待见,竟然不认他们母女,而顾凤璋在进京途中又生了重病将前妻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另外的女人做妻子。意娘带着女儿在乡下求生,十年后与丈夫巧遇,这才揭开一切真相重修旧情。
沈宁的口才本来就一等一的好,这会儿更是投入,便将这本来听着就很不靠谱的故事讲的令人潸然泪下,房筱韵听完之后竟然哭的肝肠寸断,拉着喜梅的手,连连称道,“这真是苦了你们母女俩了,竟然落到这般下场,果然,果然天底下男人都没有好东西!”
“好了好了,韵儿,你怎么可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呢,老顾这事儿又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忘得一干二净,要怪也得怪那俩个女人。”沈宁指鹿为马的技术不是一般的高,很快就将所有的脏水泼到了顾老夫人和沈宁头上,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唉,我就知道,顾郎忘记了这么多年,却还能执着的去找回妻儿,这才是真正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可惜我们家男没良心的,在他哪里,向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若他有顾郎万分之一好,我也不至于……”房筱韵说道这个,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酸是,忍不住又涕泪涟涟,拿着帕子痛哭了起来。
“好了,韵儿,你别哭,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啊。”沈宁见了她的泪水,一下子又头疼了起来,连连劝道。喜梅娘见状,也走了过去,轻轻拍着房筱韵的间,“齐夫人,你有什么不痛快千万别往心里去,没值当的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哭坏了自己的身子。如果我是人,面对欺负我的人,我一定会笑着面对他们,让她们知道她们是打不倒我的。”
“嗯,你说的对,我要坚强起来,才不要那个贱女人得逞!”沈宁劝了多时都不见效,意娘这句话却像是戳中了她什么一样,让房筱韵振作了起来,擦着脸上的泪痕气鼓鼓的说。
接下来,在齐夫人的抽噎声中,喜梅等人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哭得这么惨,却还是因为大户人家嫡庶之间的争斗。房筱韵虽然是齐烈的正妻,但因为她膝下无子,又性格懦弱,所以在齐烈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有儿子的妾们纷纷都骑到她头上,她这次就是在家里受了气,才到好姐妹这里来求安慰的。
“那我是我娘家送来的人参,知道我冬天体虚来给我补身体的,可那贱人竟然仗着她有身孕,竟然没有经过允许就从库房里拿来给吃了!”房筱韵说到这里重重的砸着桌子,眼里的泪珠又忍不住出来了,“这倒不是一棵人参有什么珍贵的,我又不是那没见过市面的小家子气,往日里吃不了放在库房里怀着的也比比皆是,她们要拿去也算是废物利用,可是,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动我的东西!我去找老爷理论,他却说我不识大体,不懂得体恤下人,六姨太有了身孕还不知道给她增加份例,还要劳动六姨太自己去拿……”
房筱韵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些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年分明是他害死了我儿子,这会儿却又说的都是我的错,他难道忘记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忘记我是为什么再也不能怀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