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也是,能在自己国家战火频发,还闹饥荒的时候,还有心情纳外邦进贡来的“美人”。
这皇帝确实干的不咋地。
见这小二越扯越远,宋宁重新将话题拉回来,“那这些游商是怎么回事?”
“哎,还不是饥荒和互市闹得,明面上说的是和这些外邦邻国互市,可实际上卖的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小二有些同情的看着楼下那些麻木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行走的人群。
“那些人里,有的是死刑犯,有的是被判处流放的贱民,也有那些外邦人自己买回来的贱奴,总之那些原本都是些该死之人,那些南疆人想买这些奴隶回去训练是斗兽师。”
“那官府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既解决了这些贱籍,又得了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那小二说的唏嘘,眼神看向楼下那个因为失血过多的女孩,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便会倒下。
再也起不来。
宋宁顺着小二的视线看下去。
“难道没有人管管吗?这不就是贩卖人口吗?”
似是觉得宋宁脱口而出的话太过于可笑,他没忍住嗤笑出声。
笑完,这小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连忙弯身道歉。
“这事就是官府牵的线,城里的百姓心知肚明,那南疆人得了好处,也不再城里闹事,大家开开心心打开门做生意,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会去管啊。”
小二继续道:“就算有人去救他们,说不定还会被啐一口,骂你一句多管闲事呢。”
宋宁有些好奇,“这是为何?”
小二见宋宁说了这么多,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态度也有些敷衍,迟迟不肯开口。
宋宁看出来对方的小心思,从腰间摸出几个碎银裸子,随手扔给小二。
那小二这才兴致冲冲的继续和宋宁讲着。
“因为那些人啊,不是贱籍,就是罪籍,就算不去做驯兽师,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条,可是去斗兽场则是不一样,要是能在斗兽场活下来的人,就会成为驯兽师,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摆脱罪籍,跟着那些南疆人一起行商,要是遇到好的主家,说不定将你直接买了回去,那便能摇身一变,以白户的身份重新回来。”
不少人都是抱着这最后一线希望,希望能成为驯兽师,然后拼着一条命,摆脱贱籍。
宋宁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今天这件事落在她头上,只怕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安安静静的等死,她宁愿去什么斗兽场和野兽厮杀。
万一活下来呢。
宋宁想,这个时代,一旦落为贱籍和罪籍,基本上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而且是那种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的翻不了身。
贱籍生的孩子都是贱籍。
终生不得科考,不得为官。
一辈子都要被打上贱籍的烙印。
宋宁端起桌上的桂花酿,轻轻咂了一口,入口香醇,酒香淡雅不醉人。
直到小二离开,宋宁都始终保持着这个独自酌饮的姿势。
直到楼下南疆人押送的那群贱奴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