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面色发紫。”
“但凡你不只靠面诊,而是动手诊脉,便能知晓,顾伯伯乃是双弦寒脉。怎么都不可能和热症淤积风寒扯上关系!”
“你只看到了表象,却不结合实际分析病因,固步自守,不进则是退。”
“医术一行,浩瀚如海,我也不敢说我的医术一定高于谁,哪怕是普通的腹泻咳喘,也应该遵循老祖宗留下的‘望闻问切’那一套,你只看,连脉都不诊断,这还不是托大?”
“你方才说你是药王谷的徒弟,莫不是你们药王谷都是这么一副自视清高,却自大到连复诊承认自己错误都不敢的庸医?!”
宋宁一番话说得极重。
并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大便婉转些。
在她看来,治病救人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
在前世,丧尸横行,别说中医,就连现代医学都几乎消亡。
可尽管是这样,每一次找到宋宁治病的人,她都会竭尽全力的去救人。
宋宁是杀人不眨眼。
可她从没有忘记医者仁心。
这份“心”可不仅仅是慈悲之心,更是责任之心。
对每一位病人负责人,就是宋宁行医的遵旨。
所以她讨厌一切,借着学术为自己乘风而起做垫脚石的人。
她才不管这白发老者到底是谁的徒弟,药王谷又是一个怎样庞大的背景。
但是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来攀附权贵,宋宁就是要给他把这条近路堵的死死的。
白发老者被堵得哑口无言,甚至连一句替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宜春看着慷慨陈词的宋宁,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在朝堂之上,一人舌战群儒的场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当年的他何等的肆意轻狂,恃才傲物,说辞官便辞官。
就连丞相大人的盛情挽留都不屑一顾。
可是他自以为的潇洒豁然,在别人眼中却是步步退让。
这些年,他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今天退无可退。
顾宜春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草草的过去了,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顾晏的身上。
可今天这个叫宋宁的丫头却再次唤醒了他心底那丁点隐秘的期望。
都说他儿子顾晏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可谁还记得他顾宜春当年也曾是三元榜首,太子太傅!
哪怕是偏安一隅,也桃李遍布天下。
若说这世间贤才。
他顾宜春自认第二,还不见得敢有人出来认第一。
为何一个总角小儿都能有医者仁心,坚定自己心中所念,敢于辩驳前人之言,对抗头顶高山。
可他顾宜春却为了一时义气龟缩多年........
宋宁不知道的是,今日她在船舱中与这白发老者的一番辩驳。
居然误打误撞的唤醒了一头即将沉睡的雄狮。
而日后的顾宜春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为这风雨飘摇的苍启带来了一丝春雨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