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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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司机将车停下，他直接解开安全带大长腿一步迈了下去，直接冲着何熙冲了过去，路过摩尔的时候，他就给了一句话：“你去坐车！”

    到了何熙跟前，连连珠炮似地说：“这台发动机卖多少钱？你们的年产量是多少？我要订！”

    摩尔都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杰克逊直接跟他说：“你去坐车，你去坐车就知道了！”然后回过头来接着跟何熙说：“它的加速非常平滑，而且迅速，我居然感觉到了推背感，你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被惊呆了。”

    “我就知道，这是上帝的旨意，我看到那封情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非常有创意，我想见到你。现在我明白那股冲动是哪里来的，因为找的那个伴侣就是我啊！”

    何熙：……

    何熙自然是兴奋的，即便自己明白这发动机的好处，也需要客户的肯定才能卖出去，就是没想到，杰克逊太能说了，她都插不上嘴。

    何熙只能慢慢跟他说：“我们的发动机年产量在二十万台，售价是2200美元一台。”

    这个价格何熙是经过了仔细计算得出来的，发动机的价格一般占据整车价格的15%，而在美丽国的紧凑型车和中端车的售价相差并不多，这种小排量的车售价大概在1.5万美元左右，那么发动机预算大概在2250美元。

    但这是夏国出产，是需要运费的，所以不可能照着这个价钱谈，因此，何熙还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要的数量大的话，价格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果不其然，杰克逊露出了懂行的表情。

    而此刻摩尔也回来了，他下来就一句话：“你们真的做到了？！我们谈谈吧！”

    而机械部这次带队的，则是国际合作司司长潘少华。

    展会一开始，他就带着人在机械厅巡查，主要是为了掌握各个产品的最新消息，好做到心中有数。

    走到一半，恰好碰到了刚刚从南河省汽配厂展台出来的南河省商务厅贸易处处长吴大力。

    他就站住了。

    吴大力连忙过来打招呼：“潘司长，今年是你来啊，好久不见了。”

    潘少华和吴大力是老同学，虽然相处不多，但交情还是有的，停在这里就是为了问问他：“我听说你把晴天机械从名单上拿了下去，这是部委交代的，你就这么干？”

    吴大力就知道肯定会说这事儿，你说他后悔吧，也是有一点的，毕竟部委这么看好，他是真没想到。你说他多后悔吧，那是真没有，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潘司长，我知道我这事儿办的鲁莽点。但是晴天机械的产品的确是刚下线，连市场检验都没有。可我们省一年就这些名额，我们是要创汇的，这些企业也是牟足了劲儿要挣外汇的。”

    “他们这些年，也为我们省立下了功劳，我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晴天机械顶替了谁，我觉得都不合适，我觉得都对不住人家。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放上。”

    潘少华就知道，吴大力肯定是这么想的。

    他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做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干事业什么都能扛，可说难听点，就是固执钻死牛角尖，自以为是。

    潘少华就说：“你倒是觉得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了。你为什么不问问？”

    吴大力就有点犹豫，潘少华直接替他说了：“不就是觉得晴天机械是部委打了招呼的，你不吭声撤了反正已经定了名单了，部委也不能再说让你撤下来谁让晴天机械上。你要是跟晴天机械说了，万一再有人打电话来，你就被动了。”

    吴大力没吭声，但显然就是这意思。

    潘少华直接无语了：“你糊涂啊。你恐怕不知道吧，本来部委就想让晴天机械跟着我们参展的，是何熙说的，如果从部委参展，外汇截流的50%是归部委的，如果回到省里参展，是归省里的。她是南河人，这点好处想给南河留着！人家才回来的。”

    吴大力可没想到这事儿，这会儿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何熙是这么说的？”

    潘少华反问他：“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吴大力这会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那这个何熙还真是很向着省里，我是真不知道。等见面了，我去跟她道个歉吧。不过已经成定局了，这样也好，两边都不耽误。”

    潘少华听了都觉得替何熙委屈，这位显然目前还没察觉出晴天机械的厉害之处呢。

    好言难劝要死的鬼，潘少华也不劝了，就说了一句：“我看你呀，要吃大亏。”

    吴大力有点不懂，“我怎么……”

    他话没说完，就瞧见一个带着工作证的男孩从远处跑了过来，人没到呢，先喊上了：“潘司长，潘司长，晴天机械签单子了！”

    潘少华听了哪里还顾得上吴大力，扭头就问：“多大的单子？跟哪里签的？”

    跑来的人正是进出口处的郭一星，被抽调到交易会机械部工作组的，这会儿因为跑得太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一会儿才回答：“是美丽国的汽车零配件采购商托马斯兄弟公司。十万台。”

    要知道，郭一星刚刚可是喊着过来的，这一块展台的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等着数据呢。

    按着以往的经验，这种单子最多也就是五千台，一般都是二千三千左右，说真的夏国其实在机械方面出口的并不多，创汇大头一般都是农副产品和资源类的产品。

    可谁能想到，十万台？

    郭一星这话说出去，大家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居然是十万台！这是什么概念？

    去年全国汽车总销量才22万台，小轿车一共卖了5400台，这就占了总销量的将近一半了！

    是不是错了？

    倒是潘少华压根没觉得有问题，从何熙的发动机出来，将报告发给了机械部，大家都知道，这是要放卫星的。

    十万台虽然超乎想象，但是他还稳得住。

    潘少华接着问：“什么价格成交的？”

    对啊，价格也是关键。有的时候，为了挣外汇，很多企业都是亏本卖的，但国营厂亏得起，何熙那个晴天机械一屁股债，怎么可能亏得起？

    一提到这个，郭一星更兴奋了，笑着说：“2050美元一台，也就是说，一共创汇两亿零五百万美元。”

    如果说刚刚十万台已经让人吃惊了，那么现在这个数字足够大家下巴都掉下来了。

    两亿美元，这是什么概念？

    别说两亿了，就是后面那个五百万的零头，都是南河省商贸团今天的目标！

    何熙一口气拿下了两亿零五百万美元。

    这会儿这块都安静了下来，不是不值得庆贺，而是直接被震惊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晴天机械这么厉害吗？何熙这么厉害吗？他们怎么就这么厉害啊！

    这会儿连潘少华也稳不住了，震惊了几秒钟后，他立刻恢复了办公状态，冲着郭一星说：“走去看看。”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带着机械部的工作人员迅速向着11号和12号展台走去。

    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瞧了瞧自家门庭冷落的样子，忍不住说：“走啊，留下人看着，去看看。这是放了大卫星啊！”

    当然也有人喊了一声陆华：“陆厂长，去看看啊！”

    陆华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很，他原先总觉得何熙那是吹牛，她想卖给外商就能卖给外商，她当外商是她家亲戚呢，所以各种嘲讽无所不用其极，但现在居然是真的？！

    十万台！那可是十万台啊！

    一台发动机的成本不会超过人民币两千块，也就是说，这一台机器她最少要赚一千块，那就是一个亿。

    陆华只觉得自己心脏闷得疼。

    这会儿倒不是打脸的问题了，他哪里配给何熙打脸！他现在担心，何熙这样的回到南河回到海州，就是香饽饽，金蛋蛋，他还有的好？

    当然，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难受，还有一个则是跟木头人一样，呆愣在场地中央的吴大力。

    如果他听部委的，外汇留存一个亿美元，他们南河省商务厅今年能干多少事？矿山早就想要更新设备了，他们没钱，钢铁厂也喊了多少次他们的中板轧机需要改进，要购买一台四辊中板轧机，可他们也没钱。

    如果有了这一个亿，这些设备就能买回来了！

    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这还代表着南河省商务厅的外贸业务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届交易会的交易额超过两亿美元，一亿都没有！

    这原本可以是南河省商务厅的业绩，也是他的功劳！

    现在这些也没有了。

    更何况，让他最难受的是，不是人家何熙不想着南河省，人家为了将这笔外汇留给南河省专门让部委打了招呼，是他却不闻不问就拒绝了。

    是他将这笔外汇推出去的，工作不合格都不能形容他的错误，他是犯了大错了。

    吴大力在原地站着，还是邱主任过来叫了他：“吴处长，你在这里呢？咱们接着忙吧。”

    吴大力就一句话：“原先他们都说我一根筋想当然，我总觉得我是公平的，我这才知道我错的有多大。”

    但显然，无论吴大力怎样后悔，这事儿现在跟南河省商务厅也没关系了。

    潘少华匆匆赶过去，何熙已经和杰克逊、摩尔从洽谈室走了出来，正在握手。

    何熙看到潘少华，就笑眯眯地介绍了一下。

    杰克逊一听是夏国机械部的领导，立刻热情地说：“你们的进步太大了，今年我们并没有采购发动机的计划，但现在，我必须说，你们的发动机非常好，我非常希望我们会有长期的合作。”

    潘少华连忙握手笑着说：“我相信，夏国速度会让你们爱上这里的。”

    杰克逊和摩尔都跟着笑了起来，甚至杰克逊还拿出了那封粉色的情书：“会的，我已经谈了一次美妙的恋爱了，我很惊喜也很享受。”

    虽然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辛辣大胆，并不符合夏国人的性格，但此时此刻，的确是最好的赞美了。

    等着杰克逊和摩尔离开，潘少华都忍不住对何熙说：“何熙啊何熙，你真是处处都不一样，我每次见你都觉得这就是极限了，现在发现，我压根不知道你到底能做成什么样！”

    何熙都乐了，“潘司长，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潘少华这人倒是坦诚的很：“当然是喜欢，这不但给国家挣了大笔的外汇，还代表着夏国发动机产业的进步，我为什么不喜欢？这恐怕是机械部今年最大笔的订单了，我作为机械部的相关领导，为什么不喜欢？”

    何熙就喜欢跟明白人打交道，笑着说：“您可别说的这么死。”

    潘少华一听就说：“我不是说的死，而是的确没有其他产品有这样的潜力。”

    何熙笑着说：“我是说我们自己，您别忘了，我们一年的产量是二十万台，而且这还不是三班倒，如果开足马力，我们一年的年产量可以超过三十万台。这才卖出去多少啊。”

    潘少华都觉得自己不像个领导了，人家都是领导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他这边是被何熙次次都吓住：“你还能卖？”

    何熙就指了指旁边：“您看。”

    潘少华扭头看过去，就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出现了一队帅哥美女，帅哥穿的是西装革履，美女穿的是红色礼服，个顶个的漂亮。

    这会儿他们身上挂着黄色的绶带，上面写着双语的“晴天机械欢迎您的光临。”

    潘少华倒是知道礼仪小姐和礼仪先生，“你这是准备让他们站在这里吸引人？”

    何熙摇摇头：“站这里没用，我让他们转一转。您放心吧，我咨询过工作组了，这是可以的。”

    “另外，我还得让他们广而告之一下。”

    瞧着潘少华一脸疑惑，何熙干脆冲着最后一个男孩说：“张虎，把录音机放一下。”

    顿时，录音机里就放出了一串外文。

    潘少华的外文是很过关的，立刻就听明白了，录音机里宣传的是：“号外号外，美丽国汽车零配件采购商托马斯兄弟同机械厅11号、12号展台晴天机械刚刚签署10万台发动机供货协议。”

    当然，还有汉语版的。

    潘少华还有不明白的吗？何熙前几天已经发过情书了，怕是所有外商都对晴天机械有所耳闻，没来恐怕是不信任夏国的发动机设计和制造水平。

    但现在，托马斯兄弟的签约，可不仅仅是带来了订单和外汇，但带来了一样重要的东西——保证。

    托马斯兄弟可是全球有名的汽车零配件采购商，如果不是产品质量达标，他们怎么可能签订这么大的单子？展会这才开始一上午呢！一般都会多看一看才签单。

    这不就是侧面说明，晴天的发动机真的好吗？

    如果有需要，哪里会不来！

    潘少华这会儿只有一句话，“你简直就是天生的生意人。”不过他更周密一些，“你人能走动，可带录音的，工作组不一定让，小郭，你在旁边跟着，如果有人阻拦，你就说是机械部这边同意的。让他们来找我沟通。”

    郭一星立刻高高地应了。

    倒是潘少华也没走的意思，他是真想看看这盛况。

    但是显然，他错估了形式，一个小时后，晴天机械的展台已经人满为患，晴天的翻译根本不够用，潘少华干脆将机械部的翻译和懂外语的工作人员都叫了来帮忙。

    四处响起的都是一个声音：

    “请不要拥挤，有序排队，都可以试驾的！”

    “您要试驾是可以的，不过需要排队等一等。”

    “前面目前还有122人，可能要到明天下午了，真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们年产量有限，今年的产量已经预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