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我在哪?原来死亡伴随的是无尽的疼痛吗。浑身的骨骼和血肉好像在被压缩,拼命的压缩,好像把人塞进一个小盒子里。
“原来,生命的结束,只是更加痛苦的开始,那么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只是为了感受这份痛楚吗。”
不知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千年。
不痛了,只是这种束缚感是怎么回事,终于要结束了,好困,好沉,嗯....怎么还有人说话?传说中的阎罗吗?
“这样牺牲值得吗?他是你唯一的骨肉,也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延续。”
“没人天生就是该死的,也没人天生就是不能死的,哪怕那个人是我的儿子。另一半就交给你了,师兄。”
“看来又要多一个月亮了。”]
姜国,帝都洛阳。西以并雍益三州边境为线,北以并冀边境为线,坐拥整个大陆版图的最中部。凉州以西皆属于羌国,幽州以北属云国。西羌,北云,中姜,三国互为牵制,常年征战不断。
白岳山位于姜国南边,荆州境内。以最高峰“一石插天,与云并齐”得名。白岳山齐云峰上有一处别院,云雾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天空,透过卧室的窗,映在一个瓷娃娃般少年的脸上。少年微皱眉头,轻轻睁开双眼,双臂向上,使劲伸了个懒腰。
“世子殿下,用膳了,李先生已经……”
“知道啦知道啦,安姐姐你同先生说下,就说我昨日受凉,拉肚子。”
吴侬软糯的声音被粗暴的打断,门外的少女颇有些无奈。“殿下你这半个月已经腹疾五次了。”
也不管门外的侍女是否离去,少年翻了个身,把整个棉丝蝉被卷成一团,小声低估“再睡一会就起来,只睡一下下,同样是世子殿下,凭啥年哥有小红薯小青鸟,而我连个黄瓜都没有,果然小说都是假的,都是假…”呢喃中又要入梦。
忽然而至的寂静,包裹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比黑暗更深沉的黑暗的是永恒的绝望,我身处在这黑暗中,你,能来代替我吗?”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俯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床上的少年惊惧的看着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想逃却发现好像被恐惧压制着无法动弹。
“你是谁?”
“我是你,而你不是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代替我来品尝这绝望,而我,来代替你来活。”
少年猛地起身坐起,望着空荡荡的床边,没有人,空无一物。
一边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捏着发麻的脸,“是梦?好真实,刚当了八年的世子,差点以为又要穿了。”
起身穿衣,衣是冰白色上等的丝绸,没有挂玉佩,也没有人服侍洗漱,虽然重获新生八年,却依然接受不了别人服侍洗漱的感觉,虽然金钗之年的安姐姐细腻的双手抚过面庞的感觉确实很好。洗过脸的少年使劲用毛巾擦了擦脸,“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我才八岁,我还是个小孩!纯洁的世子殿下,猥亵未成年少女犯法的!”
云雾别院很大,八岁的少年穿过七条走廊两座花园来到了主院,一路上对每一位行李的家仆和侍女都微笑回礼。
“有礼貌是我大华夏的优良传统。”少年一边揉着发僵的脸颊一边跨过主院的门。
身着灰色袍子的老人望着手上的信件面色阴沉,双眉间的皱褶仿佛永远也不会舒展。
“练字。”老人没有抬头,神情丝毫变化。
“好的先生。”世子殿下恭恭敬敬,也许是战战兢兢。
轻轻铺开宣纸,看了看悬挂着的毛笔,拿起了一只老人最喜爱的紫毫,笔头的毫毛采自江南石上老兔,万毫择一。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少年看似神情专注,下笔有神,其实思绪却飘向远方,前世的记忆支离破碎,叫什么名儿都给忘了,也许是心中的不甘被哪位大仙听到,又给了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少年名为明天。姜国国号姜,国姓明。他的父亲是明成非,姜国唯一的王爷,皇帝的亲弟弟,震守姜国西疆的大将军,传说中修为很高很高,姜国第一,但少年从未见过他,他也不知道母亲是谁。
明天还有个老师,就是这个灰袍老人,听说他是明天父亲的师兄,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对谁都是阴沉着脸,说话很刻薄,经常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
明天很怕他,安慕白是明天的小侍女,她说李先生是明天父亲的师兄,一直有传闻他是整个姜国第一毒士,每仗必胜,每胜必屠,甚至说在西边境外的羌国,闻其名可止夜啼。曾以十万死囚、流民为饵,梓潼郡城空城为牢,诱敌十万深入梓潼郡,最终以三万银枪重骑,共诛屠二十余万之众,流血成川,沸声若雷。死囚,敌军,不活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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