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谜窟被封锁了一个多星期,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放,乏人管理,入口处枯枝败叶的一副颓败相。外头有路人在远远地指指点点,不敢靠近,更添几分冷清和神秘。不是有导游在前,想不起来这原本是一个旅游景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身后跟着的两个警员,更令此行平添几分严肃,大煞风景。
导游倒是不错的,小丁这导游年纪很轻,却挺专业,本来每到一处突兀可观的地方都停下来拉开架势准备作详细讲解,可惜我们志不在游览,他的讲述屡屡被跟尾的警员打断。
康文走去跟不耐烦的警员打交道,好像塞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嘱他们在一处外洞等。警员们看封锁后的旅游区风平浪静,也就索性省省脚骨力,站在外洞抽起烟来。
康文看着小丁笑笑:“他们比较麻烦,就我们进去看吧,按你的介绍慢慢来,也当游览一下,有些时候也得寓工作于娱乐。”
小丁看着康文:“你们能让警察局的人那么听话,来头一定很大。你们是中央派来的密探么?”
康文一愣。
我开玩笑:“就是,你可不要跟别人乱讲,泄漏出去要杀头的。”
“切……”小丁装个鬼脸。
谜窟真的颇大,可观之处却不多。人工开凿的技术非常高超,坚硬的花岗岩被像铁器切削豆腐一般切割得平平整整。我有点怀疑这是现代才能有的技术。作为开凿技术非常出色,但作为旅游景点就缺乏可陈,难怪这里的旅游人数一直上不去。来的人怕都是被导游的花言巧语骗来的,来过发觉不好看,口碑自然不行。
不过小丁的口才真的不错,每一处小缝小隙小弯小角他都编个疑问来,无形中提升了谜窟的神秘性。比如说他会神秘兮兮地停在一个小石洞前,说这洞深不可测,如果丢一块硬币下去,听不到着地声。
我笑笑说:“这无底洞的说法我以前曾经在某旅游景点也听说过,那里传得更神,说一枚硬币要三个小时才落到底。”
小丁却“嘘”了一声,低沉着嗓子说:“这跟无底洞的是不一样的,这个是吃人洞。那些人都是给这个洞吸进去的,吃人不吐骨头。”
他的话说的阴沉沉,洞内不知何时阴风阵阵,我俯头看看那海碗大小黑不隆冬的洞口正将信将疑,身后有人把我轻轻一推。我一惊回头,后面那人“呜”的一声,伸出手爪子,吐出舌头,摆出一副骇人的神情。我吓了一跳,无暇多想,顺手就一推:“你做什么?”
吓人的小丁给我推得倒退几步,背脊撞在了石壁上,一面痛得倒抽凉气,一面嘻嘻一笑:“开开玩笑呗,还真给我吓到了?”
说真的,刚才他那轻轻一推,我当时觉得那黑戌戌的洞口似乎生出了一股吸力,像要扯着人往下拖,现在定心一想,这一定是疑心生鬼魅。
康文在旁边笑一笑:“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吧,有多少人给你吓倒过?这么恐怖的解说是最近盛行的吗?”
小丁吐吐舌头:“是我的独家发明。”他笑笑说:“你们真的不觉得那洞有点奇怪吗?”
我说:“就算再奇怪也不可能吸进人去,这样奇怪不知通往哪里的洞穴并不少见。”
小丁“哎”了一声,不再分辩。
康文突然笑问:“小丁,你的想像力非常好,你是本地人么?”
小丁没有回过头来:“这里的导游百分之九十都是本地人。”
这次的探险并没有惊险,一个也许有点神秘的洞穴,并没有异常。
康文却对我说:“我想再查一查柯盈念书时的档案。”
我很敏感:“你要查谁?”
“柯盈念旅游中专时的同学录里面也有一个男同学姓丁。”
但此小丁非彼小丁。
柯盈的男同学叫丁景龙,小丁导游的导游证上的姓名是丁大庆。
康文苦笑:“我觉得小丁导游的胆子非常大,有点奇怪,却怀疑错人了。”
正说着,迎面跑来一个人,扬着手直着嗓子喊:“丁大庆,你的身份证拉我家了。”
我们刚刚才擦身而过的一群人里有人“哎哟”一声,转头迎上前去:“看我这记性,打牌时押着就忘了拿。”
我跟康文对望一眼,这个人,这个名字熟悉与我们擦身而过的人我们却并不认识。
我走去截住这人:“丁大庆?”
那高瘦的汉子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搭讪,脸上露出非常疑惑的神色:“姑娘,我们认识?”
我笑了笑:“你是导游吧?这样,我跟一位朋友到这边来旅游,想找一个专业的导游,有朋友推荐你呢。”
丁大庆愣愣地:“谁啊?还有这么找上门的?谁这么捉弄我?”
我“哎”了一声:“难道那个叫丁大庆的导游不是你?看来我找错人了,还有别的丁大庆。”
丁大庆嘿嘿一笑:“找倒没找错,蓝山这边姓丁的导游本来就不多,叫丁大庆的就我一个。不过我半个月前导游证给丢了,正在申请重领呢,没有导游证,这客人可不能带。所以我说是不是我的那些有破坏没建设的朋友叫你们来捉弄我?”
康文这时上前说:“我们也姓丁,所以觉得姓丁的导游格外亲切,八百年前是一家嘛。那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姓丁的导游吗?讲解要好一点的。”
“那找丁景龙吧,那小子口才不错,先前特勤奋,说着要多赚钱娶老婆呢。来,我把他公司的电话给你们,打电话找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