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急促地喘气。
守护在旁的安娜马上按响床头的警铃。护士跟医生冲进来,示意我们出去外边等。
我靠在医院冰凉的墙上,浑身的力气似乎离我而去。老太太以最激烈的方式澄清了自己的清白,也还莉莉一个清白。
但是,莉莉,你在卧室里留下的字条,你想杀的人是谁?谁应该下地狱?是那个人害死你的吗?
我想有心无力就是我现在这种状况,累得连脑筋都转慢了好几倍。
安娜出来走廊后一直用侧面对着我。
我看了她好几眼,她明明察觉到了,却连眼尾也不瞟我一下。
我也没有力气再跟她计较下去,不过是想挫我的威风,现在的顾倾城不知多倒霉,毫无威风可言。我忍不住说:“那天是我鲁莽了,我道歉。”
安娜“霍”地转头对着我:“不是你,老太太今天不会躺在这里。”
我没有做声,知道她习惯有风使尽哩,但若果拳拳落空,却会很快会自己失去兴趣。
安娜冷冷说:“她老得快要死了,你还不能让她安乐一点,非要刺激得她临死前巴巴地叫你来,澄清你误会她的事实……”虽然还是句句带刺,但语气显然已经缓和很多。
我轻轻说:“我的确是武断了,但令老太太放不下的,是她自己的负罪心理,今天她找我来,只是要对一个陌生人,一个第三者再次证明这件事情。”
龙恩这时也说:“她要求得内心平安,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求得第三者的信任,顾小姐的出现和态度令她可以最后放心。”
安娜打量龙恩:“是你。”她似乎认出了龙恩,还想说什么,病房里面仪器急救的声音于此刻突然停顿,一片静寂。她张大的嘴犹豫了一阵,又合了起来。
医生跟护士开门出来,我们都看见了里面那个躯体,全身蒙上了白布。
我吐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去了,但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团聚。”
这句话引得安娜突然烦躁起来,指着我说:“都是你,你的出现总是引起坏结果。”她掉头就走,一定是恼恨我逼死了她的委托人。
龙恩关切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笑:“没事,我又解开了一个谜,莉莉并不是凶手,我应该高兴。”
龙恩努力想使气氛轻松,“刚刚那位女士,真厉害。”
“厉害?”
“嗯,意思就是我最害怕的那种类型。”
我牵动嘴角:“她以前与我是拍档,后来出了事故,我们拆伙了,她始终不肯原谅我。”
“老天,你一定是抢了她的情人。”
我惊奇:“怎么认定是我抢了她的情人,而不是她抢了我的?”
“直觉,令两个女人反目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男人,还有百分之一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她现在对你针锋相对,一定是曾经挫过她的威风。”
我哭笑不得:“你虽然不喜欢女人,但好像还挺了解女人的心思。”
龙恩耸耸肩。
“来,告诉我,是否当上我的朋友都会交上霉运?”
“有时霉运跟幸运一样难得,我想,它们出现的几率是相同的。”
“那……为什么我总是会失去最好的朋友?”
“女人的友情是什么东西?尼采说……”
“尼采??你应该喜欢王尔德,你绝对有资格当这个浪子的蓝颜知己……”
“请不要取笑我,我跟他同一天生日……”
“……”
是夜,红酒很醇,灯光很朦胧,心中始终充满挥之不去的愁绪,身边有个很好的谈话对手,我终于喝得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