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一个头似乎要裂成三个,重,而且痛。
更令我头痛的是坐在我房间窗前摇椅的人,她一看见我醒来就凑过来:“你醒啦?听着,不许去纽约。”那是苏眉。
我捧着头,担心着它会自己掉下来,下午的阳光怎么照得人眼睛发涩。
我说:“我想去纽约看看,帮帮我的朋友,真是他的话,我不希望他含冤九泉。”
苏眉哼哼笑:“他是洋鬼子,怎么会去九泉,至多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我不快:“我们相识虽然只有几天,但我相信他的为人。”
“如果是好人,凭他的身份,可以在三年内挣到豪华公寓?”
我无话可答,有点生气,自己站起来去客厅找水喝。
苏眉追出来:“你老是感情用事。警察找上门来,已经在怀疑你了,你还巴巴送上门去?”
我狠狠喝了半杯冰水:“怀疑人要拿出证据来的,不能因为遗产受益人是我就断定我买凶杀人。”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
昨晚太伤心了,有点情绪失控,一点没想到这方面来。现在回心想想,警察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如此重视,不外乎是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线索。毕竟,遗产受益人的杀人动机还是挺大的,天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把毕生的积蓄都偷偷送给了我这个并不深交的人。
苏眉盯着我:“怎么,想清楚利害关系了?”
我嘴硬:“身正不怕影歪,何况我最近三个月都没有出境记录。”
苏眉挑着眉毛:“我知道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要你认错比牵牛上树还难一些。还重视朋友,讲究什么江湖道义。我也不是要你承认什么错误决定,只要你放下一句不去管这事的话就好。你重视朋友是好事,为朋友料理身后事也是道义,但是你丢下我这个朋友兼老拍档,巴巴去招惹惹不起的人物,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这一撒手,如果出了什么事,那是遂了你的愿了,那对我的道义又去跟谁讨?”
刚开始说那两句,苏眉还是凶巴巴的,说到后来,眼都红了,看来是又急又气。
我知道我这老友平日脾气暴躁,直来直去,最是吃软不吃硬,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给我逼急了。我也看不得别人七情上面央告我,即时心软,心意大大动摇。
苏眉想是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也不绷得紧紧的了:“我说嘛,警察先生专门干这个的,他们查不出什么来,我们还能有什么帮助?”小心翼翼看了看我,又说:“何况,这几个月侦探社都必须依靠你主持大局了,我,我答应了国家地理杂志,替他们到尼泊尔拍一组相片。”
我瞪着苏眉,苏眉心虚地笑:“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个人,喏,你的朋友,可能跟什么黑势力还有瓜葛,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仰头把剩下的冰水一饮而尽:“尼泊尔连食水都会传染疾病,并不见得比纽约安全,你也需要小心。”冰镇的矿泉水,本应透心凉,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气闷。
但苏眉还没有出发,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了。那个下午的电话连续而急促,胜似夺命追魂>
电话那边的人英语发音非常标准:“顾小姐,我是纽约市曼哈顿区警察局委任的律师,警察局负责调查莉莉·让的谋杀事件,调查出他与一桩杀人案有关,初步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正在进一步求证中。如果他的凶手身份被确认,他的遗产将会赔偿给受害人家属。警察局特委托我与顾小姐交涉……”
我的脑袋“嗡”一声响,忍不住大声打断:“你们还没有查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又诬告他谋杀?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我虽然隔得远,但这公道是怎么都要为他讨的。”那个少年性格如柔静的小鹿,对残酷的生活只会逆来顺受,怎么会伤害他人?!
对方律师倒是心平气和,“警察们在他寓所外的空地发现有弃置的人骨,怀疑是有人被谋杀并肢解丢弃。同时警方在他寓所发现一把电锯,经鉴证科查证,这把电锯上面有受害人的血液。”
杀人肢解?!
我只觉手心凉凉的,都是冷汗,“电锯也许是凶器,但他不能把它借给人么?”
“警方在他的床垫下面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满‘杀死他’、‘让他下地狱’的字样,警方经过查证,确认纸条上的字迹与他的账单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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