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家院子里浩浩荡荡闯来了一群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膘肥体壮的壮汉。
站在门口的吴氏率先看清楚了,其中有一个被人揪着后衣领子正的是她的男人,顿时尖叫一声,快步走到堂屋外的屋檐下,大声的质问:你们是谁,干嘛抓我家孩子他爹?快放开他。
廖冬梅站在吴氏的身边被突然的尖利大嗓音给震的耳膜生疼,她抬眼看着屋外这些突然出现的一群陌生大汉,不用人说就知道不好惹,心里了然,估计是来讨债的。
她随马婆子等人一起走出屋外。不过她是去厨房端她女儿要吃的粥去了,才不管这里的闹剧。
马婆子刚刚在堂屋看着这一群突然出现的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等听到吴氏的话,她着急的三步并做两步走出来,果然,一眼就看到模样狼狈的被人像提一件物件一样的小儿子。
马婆子也看清了这些人是不好惹的,所以她不会像吴氏那样大声的质问他们,儿子在人家手里她心慌,所以她只是问她不成器的儿子,老三,你一晚没回来死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欠人家银子了?欠了多少?
回答她的只有呜呜两声。
那个撑油纸伞的男人越众而出,含笑道:大娘你儿子欠了些小钱,不过也没多少,你家应该能还的起吧!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们,就放了你儿子。
我男人欠了你多少银子?我们还的,你们先把他嘴里的东西给拿下来,吴氏一副想出去,又不敢的样子。
“好说!撑油纸伞的男人朝手下打了个手势,不急不缓的说:你相公昨天晚上在我们吉祥赌坊借了六百两纹银。你们看是给现银呢,还是拿东西抵押?
周家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六百两银子,他们虽然有听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庄家人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存不了十两,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不知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马婆子惊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摔倒了,声音干涩又颤抖:这个逆子,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银子。
娘,你这是不管我男人了?吴氏惊呼出声。
周富强此刻的模样格外狼狈,从桃花镇到大河村他都被绑着双手,跟在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的马后面走了有半个时辰,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湿答答的,冷得他浑身只打颤。
嘴里的那一团破布条子一拿开,他就大声嚷嚷着道:娘,你快救救儿子,他们说如果不还钱,就会砍断我的一只手和腿,还有我们全家人的性命都难保!
“什么?马婆子大惊,怒斥道:你们这群人简直欺人太甚,我们庄稼人一辈子没见过过一百两银子,哪里有六百两银子。
大河村家家户户因为都已经把晚稻已经种上了,因为今天又是下雨天,村里有的人才刚刚起床吃早饭,到了辰时一刻左右,就有住在周家隔壁的人家听到这边有人在大声尖叫和争吵,一个个的都撑着伞站在周家的院门外看起热闹来。
人群里就有人附和马婆子的话,纷纷都说:他们活到了这个岁数只听说过没见过,就算把他们杀了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娘,我们怎么会没有银子,不是上个月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感谢我大哥救他儿子的命,给您送好几箱的补品和布料,他们的管家还替他们老爷给您送了两百两银票,你会拿出来给他们,如果晚了儿子就没命了。
马婆子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痛,脚步终于一个不稳跌倒在地,被这傻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有多少好东西都和钱都说出来了,她眼前振振发黑,如果不拿肯定会被这些人给抢了,如果拿去还儿子的赌债无疑从她身上挖几块肉下来,疼的浑身都难受。
哎哟,我的天爷啊!我的命好苦,大儿子豁出去性命救了人,人家看我这老太婆可怜才赔了一点钱和东西,今天就你这个逆子把你大哥用命换来的东西给还赌债了。马婆子气不成声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用重重的手拍着地面。
屋里躺在床上的周芳娜睡的迷迷糊糊,刚刚就被她妈给叫起来吃粥,她觉得头重脚轻难受极了,起身坐到屋里的圆桌边,一手拿着调羹,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白粥。
周芳娜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很想出去看看只在小说电视里才会有的上门要债的赌坊打手们,不过她妈不让她出去,她自己也坐在桌边小口一小口斯文的在喝粥。
妈,我们这样躲在房间不出不好吧!会不会便宜奶奶秋后算账?
廖冬梅慢条斯理的吃完了白粥,这才放下碗筷,拿起桌边的一碗温开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嘴里的残渣,这才说道:你别出去,如果你要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等妈出去了,你再把门稍微打开一条缝看就行,免得他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周芳娜也吃饱了,拿茶漱了口,说道:那好吧!妈您快出去吧!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免得真会有人把主意打到我们的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