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那天在马车上的情景在不知不觉间使劲往宋乔淑的脑子里钻,她看的清楚也看的分明,越想也越清晰。
危难关头,孟昭衍舍身保护宋画祠的样子她只要想一次,心口便钝痛一次。
没有人能明白那一刻涌现在她脑子里的绝望是怎样的铺天盖地。
宋画祠这几日来看她,却丝毫不提那天的事情,仿佛孟昭衍救她却对宋乔淑见死不救是件多么正常的事。
而宋乔淑哪里知道宋画祠已经为这件事自责不已,她以为只要孟昭衍坐在宋乔淑对面受伤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姐姐,却不知道这无非是孟昭衍下意识的举动。
她心中的刺越刺越深,恍一见宋画祠出现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祠儿……”
宋画祠笑着掀开内室的珠帘,见宋乔淑的气死恢复得不错心里很开心,“姐姐比起之前看起来好多了。”
宋乔淑愣愣地点头,“是,身上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那就好,”宋画祠搬了张凳子坐在床案,见宋乔淑要起身,连忙上前扶着她身子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宋乔淑朝她感激地笑笑,看得宋画祠眼眶一热。
“姐姐,真是为难你了,那日……”
宋乔淑垂下头,不想提这件事,只道:“事情也过去了,姐姐不是好好的吗?”
宋画祠僵硬点点头,道:“是,祠儿再不提了,只要姐姐健健康康的。”
宋画祠并未多想,正中主题,道:“姐姐,我嫁给孟昭衍日久,已经要到了归宁的日子,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宋府看看,若是你想,也可住几天。”
宋乔淑抬眸看她,心中思量了片刻,“明日?”
“对,就是明天。”宋画祠点头。
宋乔淑想起母亲的牌位还在宋府,眼睛一红,握着宋画祠的手,哽咽道:“好。”
宋画祠心疼,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母亲的牌位独自在宋府立着,我们都不在了,怕母亲也要单薄些。”
宋画祠一时语塞,她对那位逝去多年的夫人没有印象,更谈不了感情,只是见宋乔淑这样到底不忍。
将她眼角渗出的湿意轻轻擦掉,宋画祠道:“姐姐不要伤心,我们在宋府里多住些日子,跟孟昭衍说说,他会同意的。”
宋画祠再次提及王爷,宋乔淑胸口一窒,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了。
宋乔淑推辞自己要睡了,宋画祠想她的药效也差不多到了,便没有再留下去,替人掖好被角出了门。
宋乔淑侧着身子,宋画祠到底没有看到她红了的眼角。
宋画祠叫上夕月,没有去药房,回到绘颜阁等孟昭衍下朝回来,百无聊赖之际想起医书上的事情一时出了神。
待孟昭衍回来,见到宋画祠难得没有去药房反而在房里老老实实呆着,一时有点奇怪,但一想,也无非是为了明日归宁的事。
孟昭衍不自觉凝起笑,将要来给自己服侍的人挡在外面,使了个眼色,一干人等退了个干净。
“怎么,今日兴致不好,为何没去药房?”
宋画祠闻声转头,对上他一双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