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已经下了一整夜了,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秦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起来走一走。
幽静的走廊尽头,似乎有细微的哭声,这哭声凄凉婉转,听起来是一个女子在哭。
金府年轻的女子……
秦冉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天下楼的金家二少奶奶来,听金老爷子喊她的名讳,应该是叫“凤鸾”。
秦冉慢慢靠近传出哭声的那间房,把耳朵紧紧贴在门外,想听清里面的声响。
“凤鸾啊,你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碎了,金再桓本来就该死,他死了也是活该,谁叫他一直惦记你。”
“可是,金再桓死得不明不白,老爷子也不报官,只是请侦探来家里调查,你说会不会查出对我们不利的线索来?”
“又不是我们做的,怕什么?”
“可是整个金家,也只有我们跟金再桓不和,我还是怕……”
“凤鸾,别怕,我会让那个侦探知难而退的。”
声音戛然而止,秦冉踱着步子回到房间。
这下子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拿出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总算是把金家的人物关系表捋了个清楚。
天刚蒙蒙亮,秦冉留下一张便笺,就离开了金府。
看门的老于已经打开了大铁门,他正在扫院里的落叶。
见到秦冉,老于跟他打招呼:“先生,您这就走了?”
“是的,您老辛苦了。”
秦冉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怀表来看,五点十分,看来老于开大门的时间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律。
如果五月十四日清晨,老于也是在五点钟开的铁门,并且第一时间发现了金再桓的尸体,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尸斑,由此可以断定,尸体最迟是凌晨一点钟被丢弃在金府门口的。
金再桓的身份,还有他爱喝花酒,估计在墨山岛这个小小的地方,大家都应该认识他,可能会有人对他五月十三日晚上的事情有所印象。
秦冉步行走出居民区,往木尔街走去,木尔街是墨山岛有名的灯红酒绿区,这里的酒馆和俱乐部一应俱全,且都只招待富人。
街上三三两两地走过几个行人,上午木尔街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到了晚上,夜幕降临,这条街才开始繁华起来。
秦冉走进一间酒馆,里面很冷清,只有几个侍者在整理酒柜,擦洗吧台。
“请给我一杯威士忌。”秦冉在吧台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者转身在酒柜上拿出一瓶酒,打开盖子,琥珀色的酒便缓缓淌进透明的酒杯里。
秦冉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你们这儿的威士忌口感可真香醇,比别的地方要地道。”
“这是自然,我们这里的威士忌都是从苏格兰运过来的,”
“那你们这里的客人一定非常多了?”
“是的,一到晚上这里门庭若市。”
“看你们这里的装修,来的客人一定都是非富即贵吧?”
“因为我们这里的酒味道纯正,也只有真正懂酒的人才会来,就像先生您一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秦冉拿出一张金再桓的照片给他看,侍者只瞄了一眼就肯定地说:“这不是金府的堂少爷金再桓嘛。”
“你认识他?”
“当然,他可是我们这里的贵客,每次带朋友来都是点最贵的酒。”
秦冉赶紧掏出小本子,把侍者说的话记录下来。
“那你记得记得五月十三日晚上,金再桓来过吗?”
“这个嘛,我想想,嗯……刚好那天我阿妈病了,我请假送她去医院了,我记得那天是阿木上晚班。”
“阿木?他现在在吗?”
“我五月十四日回来时,阿木就已经不在了。”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听领班说他不做了。”
“那你有阿木家的地址吗?”
“——你等一下,我们员工手册上有,我写给你。”
不一会儿,侍者就把一张写了字的纸条交给了秦冉。
秦冉握紧纸条,留下一张钞票在吧台上,起身正欲离开。
“先生,找您的零钱。”侍者喊住他。
“不用了,就当是小费。”
“谢谢先生。”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秦冉离开酒馆,手里捏着纸条,大步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