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空气之中都带着一点浮躁的烟尘味道,杨光迈着虚浮的脚步,把垃圾袋扔进街边垃圾箱里,伴随着蝉鸣和时不时的汽车鸣笛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一条熟悉的路,路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和夏梦瑶驻足的痕迹,来来回回,在这条路上走了七年,留下的有欢声笑语,也有吵架斗气,这本就是生活的味道,他也算是尝尽了个中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这条路上的他,此时感觉格外的不同,或许是爱过了,哭过了,心痛过了,这一波波如同浪潮般的情绪过后,他已经变的坦然,尤其和父亲的这顿酒,让他的心变的平静了。
走出了社区,穿过了十字路口,路过了音像店,也跨过了老街门,耳边还飘着当年的音乐,嘴里却再也说不出当年肉麻的情话,生活让人学会成长,也带走了很多美好。
本来有些醉意朦胧,此时的杨光却开始清醒,好似焕发了生机,默默的用脚步丈量熟悉的土地,直到耳边听到下课的钟声,他才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儿子所在的小学,心里涌现看望儿子的强烈冲动。
九月的初旬,开学没几天,记忆中的自己,今天是请了一天假,专门和夏梦瑶办理离婚手续的,一来是刚开学,他只是个历史老师,有事也轮不到他,二来他本就有假期可用,请假合情合理。
摇摇头,杨光抬腿就离开,他准备去看看杨雷和杨蕾的,但是他不能一身酒气的去学校,虽然喝的有些多,但理智还没失去。
走的是另外一个门,也就没有看到站岗的哥们,电梯直达七楼,杨光进门之后,直接躺在沙发上,屋里的阴凉让他有些不适,跑到卫生间干呕了一下,洗了洗脸,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恢复了一些精神之后,杨光开始收拾自己的家,他先把夏梦瑶的照片和画像全都收起来,一是不想睹物思人,二也是要让儿子和女儿,早点适应没有夏梦瑶的生活。
虽然很残酷,杨光内心也有些不忍,但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必须的步骤,他必须让孩子们早点面对失去母亲的事实,越是拖的时间久,两个孩子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他找了两个收纳箱,把所有关于夏梦瑶的东西全都装好,这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和精力,甚至开始气喘吁吁,三十岁的他身体比外表看起来还要虚弱,这是长久坐卧和熬夜的后遗症。
三室两厅的房子,除了主卧之外,有一间宝宝房,有专门的台灯和小书桌,还有一个放玩具的柜子,杨蕾出生之后,房间里的床换了上下双人木床,布置的很温馨,床上还有很多娃娃。
还有一间,布置的有些文艺,两个书柜,上面放了密密麻麻的书籍,有杨光的,也有夏梦瑶的,靠窗的是一个榻榻米,另外一面墙壁下还有一架立式钢琴。
杨光就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缓缓的滑动,眼前一片朦胧,似乎时光都开始恍惚,好像回到了那些,两人一起坐在钢琴前合奏的日子,那些甘甜的记忆,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呼!
他吐了一口气,嘴角微苦,手指微动。
一首《卡农》,从手指尖飘出,旋律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杨光是师范学校毕业,读的是文学,本来进入高中教书怎么也是语文老师,奈何他参与工作稍微晚了一两天,正好学校缺乏历史老师,他就被顶了上去,没想到这一教就是五年时光。
他并不会弹钢琴,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艺,全都是这七年时间里,从夏梦瑶身上学来的,尤其是刚结婚那会,他和夏梦瑶最喜欢做的就是在钢琴面前合奏,来一场四手联弹。
也不会厨艺,是每天放学回来之后,一点一点学会的,夏梦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是艺校学生,要保持身材,保养皮肤,尤其弹钢琴对手指要保护好。
理所当然,洗衣做饭,全都归杨光,好在杨光甘之如饴,作为一名历史老师,他的闲工夫实在是多的可以,用家务来打发时间,似乎成为了他新的消遣方法,只是没想到这一消遣,就是七年。
一分钟之后,指尖旋律变化,《天空之城》如水银泻地般飘荡而出,杨光轻轻的闭上眼睛,独自一个人弹奏这首曲子,整个人的心神似乎完全被旋律牵引,完全陶醉其中。
阳光也被琴声吸引,安静的从窗外进来,温暖了他的背影,打开的窗户,也引起了风儿的窥伺,吹动了洁白的纱帘,似乎听懂了杨光弹奏的情感,随着旋律在飘动。
时间不长,也就过了两分三十三秒,《梦中的婚礼》响起来,在然后是《眼泪》、《天鹅湖》、《致爱丽丝》……最后一曲,是《秋日私语》,他弹奏了所有他能弹奏的钢琴曲。
当最后一个琴键按下,杨光感觉酒气上涌,身体直接往后一倒,从凳子上摔在地板上,没过多久,房间里就传出了鼾声。
本就是宿醉,中午又和父亲一起喝了一瓶,杨光早就该醉了,之所以坚持这么久,不过是一点执念,一点痛罢了。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而驻足不前,偌大的房间里鼾声响了一下午,躺在书房地板上的杨光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他不是杨光,而是简单。
一个从小给自己取名叫简单的小伙子,一个把快乐当做人生准则的小家伙,只要他在的地方,似乎从来都不会缺少欢声笑语。
他在大学里,是女生心中可靠的学长,是传说中的暖男,他在工作中,是可靠的员工,没人会对简单发火,在养老院中,他是快乐的小简,是一个愿意和老人们交流,倾听,学习的棒小伙。
“小简,醒醒,小简!”易山老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觉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车子侧翻,他的胳膊和大腿都失去了知觉,脑袋侧着看到了后座一片血腥,只有易山老道还保持清醒。
“小简,你听我说,”易山老头道,“死卦不死,原以为是笑话,我没想到这是真的,或许是天不绝我们,今天竟然出现了难得一次的日蚀,如此气象,足够老道施展秘法了!”
“易……”他嘴巴张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别说话,时间紧迫,我先和你说清楚,”易山老道语气急促,却吐字清晰,“我会施展师门秘法,给所有人一个进入轮回的机会,然而老道能力有限,拼尽全力也只能保护一个人灵魂不灭,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进入轮回就足够了,我会把所有人的意识剥离,借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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