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要将手中三尺剑锋收回,一道身影疾速掠来,顷刻间便与女子相距数尺之内。
冰雪黛眉微皱,素手攥紧了手中剑柄,破风声乍然响起,银剑再次出手,剑气如虹,迎面向那人扫去。
那人身形微微移动,从容避开冰雪迎面而来的猛烈攻击,紧接着玄袖一抬,别在腰边的绳索赫然在手。修手舞动间,绳索若蛇吐信,快速向银剑击出。
下一刻,冰雪手中的银剑与绳索不偏不倚剧烈相撞,接着一串绳索与剑身相击的声响不绝于耳,绳索摆动间绕上剑身,将银剑牢牢锁住,任凭冰雪再如何使劲都无法将银剑抽出。
那人望向冰雪的一双眸中含笑,玄色衣袍在风中浮动,修手蓦地一动,陡然将绳索收回,剑身依旧被绳索缠住随着绳索而去。
冰雪不经意间落入临华怀中,手中银剑跟着跌落在了地上。
那人一手揽上冰雪的纤纤细腰,乌黑深邃的眼眸中蕴着灼灼深情,让人禁不住想要沦陷进去。
临华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握着绳索的手渐渐收紧,又徐徐松开。
被临华搂在怀中的冰雪眸光渐冷,先一步推开了他,转眼间站在了数尺之外处道:“临大夫莫要再行如此轻浮之举。”说罢,冰雪素手一伸,银剑被迅速收了回来,冰雪转身便要离去。
临华眼底掠过一丝幽暗,叫住了冰雪:“颜姑娘且慢。”
冰雪脸上怒气尚未消退,回过身看向临华的一双眼睛中锋芒毕露,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警惕与提防,执剑的手蓄势准备拔剑。
临华唇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提醒她道:“颜姑娘,在下所为并非是如姑娘想的那般不堪,方才在下观姑娘面色虚白,一时不觉失了分寸。是在下失礼了,如有冒犯,还请姑娘勿要介意。”
冰雪微微愣了愣神,想起自身寒邪尚且未除去,也就信了临华的一番说辞。心头怒火渐渐消退,冰雪人看向临华道:“既是如此,临大夫可有何解?”
“颜姑娘不必如此生分,若是不嫌弃,可直接唤在下名字。”临华笑着道。
冰雪静立在一方不语。
“夜深寒露重,此时寒邪最为浓重,姑娘方才面色苍白想必是让寒气侵入了体内。”临华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玉瓷瓶,将其递给了冰雪,“姑娘将这血气元阳露每日服用一滴,不仅可以除去体内积郁已久的寒气,还有助于姑娘提升自身功力。”
冰雪将红玉瓷瓶接了过来,眸光掠过手中的瓷瓶,其色泽晕如雨后霁霞,釉色瑰丽,触手即是一阵温润,一眼看去便非品。
冰雪脸上微微带着几分不解,这人与自己无缘无故,现在又是为母亲治病又是将这等上好的药物交给自己,这人所图究竟是为何。
一时暂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论如何,目前为止这人所作所为皆是于自己有利,冰雪将瓷瓶收了下来:“多谢临公子。”
冰雪向临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抬头见空中夜色已深,凤眸中盈起一抹凝重之色,明日便是大比正式赛,绝不容许再有任何差池出现了。
屋门被合上,临华依旧站在原地尚未离去,有如云烟般的墨黑长发垂落而下,一袭黑袍在漫天白晕中显得格外耀眼,玄色衣袍无风而动,身姿卓然,望着前方的眸中隐含深意。
衣摆拂过,不曾惊起一片花瓣。
皇家演武场上,数面杏黄色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文武百官均已在高阁上落座。
“颜将军,你这脸色怎的这般差啊?”魏忠源坐在颜云北的对面,一见到颜云北上来便忍不住调侃几句。
颜云北将他的话置之不理,魏忠源这厮就是这么个惹人厌的性子,越是得意就越是张扬,偏偏他还不知收敛。
魏忠源看着下方演武台上的情况,一张老脸立时笑的像朵菊花,魏忠源指着下方某一处道:“颜将军,依你看,犬子的武技如何啊?”
颜云北拗不过,只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演武场的西方,一青年男子手握一长矛,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矛重达四十多斤,在青年男子手中却是轻若无物,随着青年男子一拨一挑间,矛锋直指前方,状若游蛇,逼的对手节节后退,任凭对手如何想方设法也依旧无法近身。
突然,男子一个转身将对手的武器挑落在地上,长矛投出,径直刺向了惶惶不知所措的对手。
而守候在擂台上的黄袍宦官竟也不知阻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惨死在擂台上。
颜云北放在桌案下的手猛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