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算了不用找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于是手么,也没伸出去。
“嗯,这张。”余瑶找了出来放大在屏幕上,递了过来。
安娜没忍住好奇,低头探过身仔细瞧了过去。
是个晚上,两辆警车的红蓝光和车灯的明亮黄色打在余瑶家的前院草坪上,Carol穿着一条真丝睡裙,外面罩着一件不是很搭配的毛线长开衫,还是穿反了的。
安娜不解地看向余瑶,后者解释道,“这是我妈最不喜欢的一件外套,嚷嚷着要捐,所以一直放在门口。我见她来者不善,拿着衣服出门就给她罩上了。”余瑶笑了笑,“就当捐了。”
安娜脱了鞋坐上沙发,钻进余瑶的怀里。
深深吸了一口余瑶身上令人心平气和的干燥温暖的味道,像是温度正好的日头下,干草堆的味道,令人浑身麻麻酥酥又暖洋洋的,安心地随时都能睡着。
和余瑶走到一起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3月份春假那个长周末,余瑶问安娜想不想去看看圣地亚哥LaJolla的日落,安娜欣然坐上了同行的车,并且觉得那儿很美。
那里码头上的手艺人支着自己的铺子,两面挂板上挂满了贝壳和小珍珠做好的工艺品,她挑了一枚五美金的珍珠戒指,是用透明弹力绳串起来的三叠异形小珍珠,简单又好看。
余瑶走过来从上衣口袋里找出一张五元纸币递了过去,安娜便立刻把戒指套进了食指手缝里。
那天晚饭的时候,两人的手便牵在了一起。
如此自然又流畅的进展让安娜觉得又新奇又欣喜。
就像是在万花筒里看见无数个镜面的世界里都在同时盛开鲜花一样,又像是身体里有一块地方活了过来,那种悸动是崭新的,是陌生的,是令安娜惴惴不安却无法自拔的。
这个世界在那一夜之间,变得不同以往了。每一处空气都是清甜的,每一缕阳光都能点燃心底里最直接的情感。
Carol说自己好命,安娜在闭上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句话。
遇见那么多人求而不得,却让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余瑶,想来她这一句说的不错。
这世界啊,荒诞又真实,四处都有刀山火海,而我有余瑶。安娜的嘴角放松地抿了起来,是个甜甜的微笑。
段落的公寓里漆黑一片,他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扶手椅子里,整个人陷了进去似的专注在屏幕中放映的电影中。
是杜拉斯写的广岛之恋。
大片大片黑白分明的沉默镜头以及奇妙配乐之下的坦白,还有那有着分不清是热血,激情的汗水还是眼泪的肌肤交缠。
爱情是可以让人陷入绝境乃至疯狂的东西。
段落皱着眉头,眼神离开了屏幕,电影里不断流淌的法语台词一点一点进入他的耳朵,他也置若罔闻。
黝黑的瞳孔注视着房间里黑暗的角落里,失去了焦距。
“叮咚。”门铃骤然响起,不禁把段落吓了一跳。他这才回过神,将屋内灯光打开,走去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