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浅浅下午还要出门,萧徵就在听雨小筑溜了一圈走了,临走还不忘顺走浅浅让云秀做的一只烤鸭,美其名曰为品鉴,气得浅浅直骂他贪嘴,这可是她刚研发的吊炉中果木烤出来的烤鸭,她都还没尝过味呢,萧徵把整只都拎走了,最后还是云秀安慰她下晌再烤一只,这才作罢。
浅浅歇了会儿午觉,便简单梳洗了一番,让春燕给梳了个双髻,扎了两条丝带,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就出门去了。因着云秀和云珠还要留下来做烤鸭,是以今天浅浅就带了青黛和青芷出门,其实也是防着李家人丧心病狂动手,虽说有青松和青霜暗中保护,但肯定没有身边的人出手快啊。
等浅浅到了大门口,李氏已安排好了马车在等着了,见浅浅出门,便笑着让她和自己上了马车。地点在城西的长亭,离云府有些距离,约摸要两三刻钟才能到,是以,等众人上了车,马车就出发了,马车颠簸,李氏也无心说话,便一路沉默着到了长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浅浅本来昏昏欲睡,随着马车的突然一顿,立时清醒了过来,李氏在一旁问了句,“怎么了?”
外头有人答道,“夫人,长亭到了,不过前头人太多,小的停远些吧。”约摸是李家的人来送行了,外头坐的是青松,浅浅自然是不怕了。
“如此甚好。”李氏掀开车帘子看了看,外头乌压压的一片人,有不少抱着哭成一团的,远远地停下倒也省事。
云碧和青芷从后头的马车过来,扶了李氏和浅浅下车,稍稍收拾了下褶皱的衣物,几人就往长亭走去。
李氏和浅浅一出现,原本哭成一团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却有一个身影冲到她们面前,只不过被青黛一下子拦了下来,自己在那儿边挣扎边喊,“云浅浅,都怪你这个贱蹄子,要不是你不肯嫁给我二哥,我们李家也不会出事。”
来人正是李静雪,原来也是个明艳的美人,如今却像个疯婆子,披散着头发,妆容早就乱了,挥舞着双手,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个泼妇。
“云浅浅你个不要脸的,你害死我爹,害我祖母和娘亲流放,你把我们李家害惨了,你都没了清白了,那什么乔,老老实实嫁给我二哥多好,非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啪”李静雪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李氏一巴掌打断了,李氏抖着手,骂道,“李静雪,你嘴里放干净点。”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浅浅知道李氏骂人不在行,便将李氏拉到身后,给了李氏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来。
李氏有些不相信,但还是退到了后边。浅浅抚了抚鬓角,浅笑着道,“二表姐这是狗急跳墙瞎咬人呢。李家使计毁我名声,这知府大人都查清了,这才判了祖母和两位舅母流放,我这是命大,没嫁给你二哥。这两位舅舅卖假药判得斩立决,我可听说是钦差大人办的案。怎么,你对钦差大人下的判决不满意?那你写了状纸往上告去啊,记得告御状哦。”
李静雪听着浅浅这话,霎时白了脸,李家卖假药,牵涉极广,钦差大人心善,没有牵连到李家其他人,若是自己再往上告,恐怕钦差是不会放过其他人。
“浅表妹别生气,雪儿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一人出现在李静雪身旁,拉住了李静雪,正是李家大小姐李静茹。
浅浅见着一脸沉静的李静茹,却不应话,李静茹心机深沉,和心思单纯的李静雪不一样,小时候的浅浅在李静茹手上吃过不少苦头。浅浅把玩着垂到胸前的发带,心思转了转,反正刚刚已经把话说清了,也不必再继续说,免得被李静茹抓到话柄。
李静茹见着浅浅不再说话,松了口气,自己妹妹就是说话不经脑子,现在李家已经不如云家,不能再把云家得罪彻底了。李静茹拉回了李静雪,赔笑着道,“姑母和表妹是来送行的吧,祖母、婶娘和我娘已经在等着了。”
虽是心中有气,但李静茹也知道现在不能发作,此时李家本就理亏,再加上李家现下已经败了,大哥不成器,二哥又在牢里,如今李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现下要回泾阳老家去,自己是万万不想回那个乡下去的,去了乡下那这辈子都出不了头了,她不想做村姑,她还要过富贵生活。云家虽然得罪了,但至少是姻亲,只要李氏没死,自己使点心计,说不准还能攀上云家。这么盘算着,李静茹便拉着李静雪,跟着李氏和浅浅往长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