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柏稞回过头去,不再理会夜的迷茫,诡笑着看向了卡图:“要留下来听听吗?”
深夜。嘉柏稞带着夜和绯永离开了乌尧的长屋,却将阿岚留了下来。卡图知道他这一番只是为了羞辱他和乌尧,但面对着真正的王的权威,卡图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
“所以说,你留下来听了?卡图。”阿岚坐在卡图的面前,毫无感情地复述着脑海里留下的话语。
“别开玩笑了……”卡图一阵无语,那份羞辱感在乌尧的漫不经心下跳动了起来,“他直接带走了夜和绯永,什么都没说……他不过是来羞辱你我的,你看不出来吗?”
“哈哈,不必担心。”乌尧借阿岚的嘴说道,“你不是说了吗,他没打算拿我怎么样……要教训我,就随他喽……我的成王之路上还是可以忍得下一次俩次的失败的。”
“乌尧,嘉柏稞对此无所谓,你的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这样!”卡图生气地反驳着,“眼下这个情景,我们是容不得一丝松懈的!倘若我们真的可以不在乎的话,你现在已经是王了,而不是在一个继承人的问题上大费周章,以至于此。”
“卡图,那个杀手呢?有消息吗?”
“没有,嘉柏稞看着说了很多,但真正有用的消息什么都没有透露。”
“卡图,那急迫也没有什么用了。”阿岚感受到了脑海中声音的无奈,“卡图,时刻警惕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正在赶回长屋的路上,至于那个杀手……呵,反倒是破局的关键了呢。”
荒野之上,一间石屋旁。
“没人……”付息透过自己预料下的洞口观察着自己的屋内——黑漆漆的,没有声响。这份寂静给付息的心中加上了不少的勇气和底气,他便拍着心口说道,“乌尧那样的人绝非善类!一定不会饶了我的。趁着夜色逃离吧,趁着一切还没有被发现。”
付息一推墙面,一道暗门被推开了。他俯下了声,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摸索着在自己的房间里移动着。在很长的一段屏气凝神后,付息确认了家里并没有潜藏着来灭自己口的敌人。他终究是摆脱了这高强度的紧张,一口浊气缓缓地吐了出来。他轻松地想象着自己未来的生活,以此来抵消掉自己最后的一丝过于的谨慎,他已经自信于事情还没有败露,他还有着机会。
当然,其实,他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想另一种可能。
拿着自己积攒下的足够的黄金,远走高飞。虽然自己不能将生命体带入另一个生命体的影子之中,但自己依旧将非生命体带入到自己的影子中带走的。于是,他便怀着这样的期待打开了自己家地下室的暗门。
“你好啊。”
一句问候让付息的心情一瞬间跌落了谷底。
“正是,劳烦大驾了。”付息尽可能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流着冷汗地苦笑着,“那我就,不打扰了。”
付息心中一念,便要融入到暗影之中,但还没等自己的奥术发动,“轰”的一声过后,自己的整个屋顶便在一瞬间里炸开了一片。
“这光……”付息看着屋顶上洒下的冷冽的光,一瞬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违和感,“怎么可能,这样的光,也太夸张了吧!”
“月光不错吧。”乌尧从地下室中爬了出来,鼓着掌感慨着,“比你自己还小的影子,无法钻入进去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付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他同时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眼前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一切,万事休矣。
“一些古老的奥术罢了,厄鬼一族虽然贫乏奥术师,但还是有一些传承下来的东西的。”乌尧指指天空,笑道,“像是这样的奥术,【月盈】,可以在战时用光的频率来交流信息,很实用吧。”
“呵呵,那可真不错啊。”付息苦笑着说不上话来,屋子里散漫着那过分明亮的银色月光,轻盈地冷冽着。
“只是这样吗?”乌尧看上去有些失望,“你的反应也太无趣了吧。”
“那我有趣些,你能放过我吗?”付息苦笑着。
“抱歉啊,如果你不去摸那个地下室的暗门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呢。”乌尧“啪”地一声打响了响指,付息的身体随即在月光下赤红地膨胀了起来,悔恨和绝望已然无法在那球一样同时有着数个鼓包的脑袋上表现而出了。随着思维的最后一瞬的花火,付息的血肉之躯也随之绽放出了磅礴有力的血色烟花。
“这孤独的屋子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乌尧推开了暗门走出了屋内,回头看向了这荒野之上唯一的石屋,在月光逐渐暗淡着的同时,微微一笑。
“贪婪部的王嘉柏稞哦,这样重要的线索你也不打算使用的话……咯咯咯,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计划呢,可真让人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