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静谧,房中只有蜡烛上的火苗在轻轻晃动,艰难地照耀着整个房间,高宝霖手捧着书在安静阅读。不一会儿,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将手中书本缓缓放下,然后起身走向了门口,轻轻打开门往外瞧了瞧。
忽地,脚下一痛,他蓦然缩脚,并低头看去,一只黑色的虫子映入眼帘。
虫子......?他视野莫名模糊昏暗了起来,头脑恍惚,天摇地晃,然后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院中的某个客房里,躺在床上的少年猛然张开眼睛,他右手一张,正藏于包袱中的断剑竟是自主出鞘而来,落在他掌中,他悄无声息地披上外衣,使用“天影鉴”隐匿了身影。
“牡丹呢?”
两个身影正在偌大的王府中疾步无声地走着,那个个子矮小的侏儒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扫视周围,愕然问道。
夹竹桃也发现他们中少了一个人了,她顿时冷汗涔涔了下来,嘴角抽搐道:“那个变态该不会又去找小姑娘玩了吧......他老是这样。”
紫鸢花无言片刻,最后也只好叹道:“算了,就我们两人应该也没什么。”
他们不久之后就来到了目的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房间,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他们正准备潜入房中时,一个苍茫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深夜来访,看来是不速之客啊。”
呼,房门忽地自动开了,夹竹桃和紫鸢花同时大惊后退,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内的黑暗,很快,一个高大魁梧却又不失威严的身影便逐渐从门内浮现了出来,留着一对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他们。
紫鸢花笑道:“原来淮南王还会武功啊。”
淮南王冷声道:“你们这些小贼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夹竹桃娇笑道:“那想必殿下肯定没想到我们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王府吧。”
淮南王冷冷一笑:“的确没想到,不过你们大概也没想到你们会死在这里吧。”话音刚落,他便举起了双手,那宽袖垂下,竟是猛然膨胀而起,仿佛一阵暴风突然降临要将他们吸进去。
两人脸色微变,紧接着夹竹桃竟是变作了无数虫蚁各自分散逃开了,紫鸢花闷哼一声,食中两指化作剑指从额上滑过,眉心竟是开了一道血色竖瞳。淮南王当即发现自己眼前环境变了,他伫立于荒芜天地中,天空黑红相间,天色朦胧,不远处只有看不见尽头的河流以及浓浓白雾。
“铛......”
“铛......”
“铛......”
一阵阵大梆声从浓雾中传了出来,仿佛都震荡了周围白雾,一点亮光自雾中映现而出,船影逐渐明显,那上面似乎站着一个打着梆子的人,灯盏放在木板上。
“时辰已到。”
船上的身影终于更加清晰了,一个佝偻的老人一遍遍敲着梆子,他皮肤干巴巴地结在一起,眼珠浑浊,却有一丈之高,简直是常人的两倍高不止。
随着铛铛声一次次回荡在天地间,淮南王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浑身力气似乎都被吸了过去,他冷哼声音,张开口一字一句地清晰吐了出来:“大、哉、乾、元!”
砰,幻境倏然破碎,他再次回到了王府中,而那个眉心有着血色竖瞳的侏儒也闷声一声退了两步,一抹血液从其嘴角溢出。接着他突然低头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滋滋滋,唾沫落在地面上的地方竟是腾起了阵阵白烟和烧焦味来,一个女子声音竟是惨叫了起来,再转眼一看,无数虫蚁重新聚集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那个穿着桃红色裙裾的女子也重新显现了出来,她怨毒地看着淮南王:“你怎会找到我的虫心......”
淮南王不屑回答,只是负着双手沉声道:“解药呢?”他大抵猜出府邸里也跟着遭殃了。
“这里!”没想到夹竹桃竟是真的把手伸进衣襟取出了一个瓷瓶来,然而她突然将瓷瓶远远一抛,再次化作无数虫蚁散走而去,紫鸢花机灵地更快溜了,但是他旋即就听见了身后那响彻府中的惨叫声了,他毛骨悚然,往府外逃离的脚步更快了。
夹竹桃被淮南王无情地捏住了看似稚嫩脆弱的颈项,他将其提起,冷冷地重复道:“解药呢?”
桃红色裙裾的女子挣扎着,边用力掰开他的大手边喘不上气地回答:“那个真的是解......”忽然嗤啦一声,一头一手飞了起来,如泉涌出的鲜血猛然溅了一身,淮南王大惊着连连后退,直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左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他看向了那个袭击者,袭击者站在假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袭黑衣,长长的鬓发随风飘扬,整个人仿佛隐藏于黑暗中,来者缓缓开口道:“解药就是她的血。”
淮南王死死地盯着他:“你是他们的首领?”
“不,我是黑鸦卫。”袭击者如此说道,“因为淮南王殿下被魔道中人五恶花袭击而死,所以陛下特派小人来收尸。”
淮南王顿时眼瞳一缩,一切已然了然。
......
一道响亮的惨叫声蓦然将她吵醒了过来,虞可吓出一身冷汗坐了起来,她茫然环顾房内,似乎刚才只是被噩梦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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