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临推开驸马府的大门,走过灯火通明的大厅,去往后院!走过回廊,突然飘来一阵酒香!呵呵,这坛青缇酿,原来已经埋了那么久!记得她三年前曾说,“若是能唱喝到这样的酒就好了。”然后他说,“酿不就是了?”如今,酒香尚在,却唯独缺了对饮之人……
苏临越过回廊,慢步到扶桑树下,就这样顺势一倒,身体便倒在了草丛里。
“好香啊,若是你在,怕是已经流口水了吧!”
记忆被拉回了她与他和离的那一日,他窝着一团火回到了雾林院,他在想,他的卿儿,为何不相信他,竟如此决绝?可屋中的那个如摆设的女人,却对着自己笑脸相迎。他淡着面孔,眼睛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长得很单纯的即墨怡!
“桂蛟藤,是你弄的吧!”
他知道,问与不问,结果都别无二致!但是,他还是不敢,甚至时不愿意去相信,他在师门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会去污辱一个婢女,纵容别人下毒……
他想要一个答案,即使那个答案是谎言!可惜,没有预料之中的谎言,有的只是杏唇微美的弧度。
“呀,师兄,你这么快就晓得啦!怎么样,师妹厉害吗?”
厉害?呵呵呵……她是指什么厉害呢!那时,他只觉得可笑,又可悲!?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而她,依旧那样满脸无邪的样子,就这样望着自己。
“滚!”
他最终放下了手,因为,即墨怡的命,得留着,留着等她来取!本以为这个女子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牵扯,奈何……那一夜,她便怀孕了。如今,他又该如何选择呢?是孩子还是她呢?若是换了她,她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即墨怡……
“你会怎么选呢?”
或许,他该问,自己又该如何选。屋里的即墨怡,见苏临迟迟不进屋,便焦急地走了出来,方才看到躺在草丛里的苏临!她大惊失色,连忙叫水儿去扶起苏临!
“公子,更深露重,奴婢扶您起身吧!”
苏临睁开眼睛,没有让水儿扶着,而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走到即墨怡面前,眼睛看向她凸起的小腹,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肚子。这孩子,该是有四月了吧!不知道,他出生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那因期待而略微向上的弧度,是那么地耀眼。
“外面风大,进屋吧!”
“嗯,好!”
即墨怡温柔回答道,自从有了这孩子,师兄对她的态度,似乎也不那么冷漠了!会来看自己,也会嘘寒问暖,时不时地关心自己了。她心里,几乎被填得满满的,这孩子,还真是她的福音!这也让她更坚信,只要她努力,就会让他忘记公仪卿,爱上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或许吧,梦,随时都在做,也随时都有人想做,可如愿的人,古往今来,又有几何?
就好像现在守着绿竹的云卿,她似乎,好久不做梦了。没有梦里那人的背影,也没有母亲凄惨的死状,更没有绿竹呼喊救命时的绝望!
“绿竹,我好似,没有梦了!”
自她回来的那日起,一切就都没有了!她觉得奇怪,每一天她都睡得很安稳,也没有任何东西来阻挠。呵呵,许是她有点庸人自扰了,这样不是好事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这把软榻,绿竹三年前就已经这样躺着了。每次她来看她,她都只会睁着眼睛,望着天空,不说话!感觉身体虽在,但灵魂,却是离体的。正出神见,云朔从院外走了进来。
“家主,今日云嫔的丫鬟前来送礼,邀您明日去珈蓝宫品茶!”
云嫔?呵呵,她记起来了,原来是她!她不是云家的外系吗,且好似还与那云雅意有仇吧!
“小朔啊,要不你提本家主去?”
茶花眼很是危险地盯着云朔,搞得云朔很是不自在!唉,这人要是其他的妃子,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但他是云家的子弟。且还与云雅意有些纠葛,那她就不得不理了;毕竟按照那云弦歌的打算,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嘛!
“家主,她邀的是您。”
云朔很是老实地对着她说,惹得她硬是想一把拉过他狠狠的蹂躏一番。但她还是忍住了!她可不想别人说她自己是一个变态啊,她还得嫁人呢!
“呵呵,闻弦歌而之雅意,你说,本是那么好的一对,偏偏却站在了对立面,这天意还是很弄人的哈!”
看,多么有诗意的名字,但是人,却不是很配这个名字。
“你也信天意?”
即墨显一袭墨绿色长衫,手里提着两壶酒,悠闲地向她走过来。云卿一愣,他怎么会那么闲,怎么一天到晚都在串门,奏疏被他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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