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横刀、软硬剑等相对短的兵器的掌控如有神助,已经能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很难想象,在别的孩子刚开始修行的年纪,白阳已经锻体五层巅峰,而且能善用杀人兵器了。
这一年,也是白阳正式学习柳叶刀法和拂柳身法的一年——之前都是基本功的累积,厚积薄发。
曹夕村,小屋后院。
“诶——一下就对,其实就跟玩一样,很简单的,对吧?”柳丰年鼓励教学道。
这是他专为白阳开发的教学方式,因为白阳的理解能力、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一开始犯错,只要吃一次“二指禅”就长记性了,同样的错误,白阳绝不会犯第二次。
“师父,这就是柳叶刀法吗?我感觉刀在手里轻若无物,击中木桩时却又显得威力极大。”白阳感悟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的招式越连贯,它的威力就越大,为师再考考你——修为不变的情况下,你想让这些技法的威力更上一层楼,要怎么做?”
“力量?速度?步伐?”白阳连续猜测道。
柳丰年点头致意:“你最后说中了,步伐很重要,力量和速度也很必要,但那是基础和辅助,是你本来就该练。”
“师父,那要如何修炼步伐呢?”白阳求知道。
“嗯,接下来,上第二课,拂柳身法。”说罢,柳丰年唤出一卷玉简,“先记修炼口诀。”
白阳的眼光飞速扫过口诀,过目不忘:“师父,我记住了。”
对此震撼之举,柳丰年已经见怪不怪,平静询问:“准备好实践了吗?”
“准备好了。”白阳信誓旦旦道。
柳丰年带白阳从后院出去,站在曹夕山脚下,仰望顶峰。
“第一步,冲山,考验你的体力、耐力和爆发力,一会儿为师放慢速度,先行一步,沿途随脚印留下灵痕,你跟在后面,一步步踩着灵痕上山,明白了吗?”柳丰年讲解道。
“明白。”白阳干脆道。
话不多说,柳丰年闪身窜出,果真在地面、树干、石头等位置留下灵痕,白阳紧随其后。
尽管白阳才六岁,但并没有落下太远。
柳丰年满眼欣慰:“这小子,追得倒挺紧,哈哈,看来我可以稍微提点速度——”
嗖——
柳丰年身影闪过,树木随气流摇动。
嗖——
白阳紧追而过。
未时。
午后的阳光十分耀眼,师徒二人站在山顶,一览盛景。
“感觉怎么样?”柳丰年笑着询问道。
白阳轻喘着气:“神清气爽!”
“你还挺会用新词的嘛——”柳丰年调侃,而后说道,“为师就示范这么一遍,之后的日子,你卯时起床,自己冲山再下山,为师做好早饭等你,可否?”
“没问题。”白阳应答道。
“好,下山。”柳丰年示意道。
······
又是新的训练生活,趁着白阳自学自练,柳丰年在半山腰开辟了一块修炼场,插满了高高低低的梅花桩,这是为拂柳身法的下一步训练做准备。
某天。
“师父,今天有新科目吗?”白阳天真地问道。
“有,还是个惊喜呢。”柳丰年卖关子道。
到了小修炼场,白阳喜笑颜开。
“哇,梅花桩——”白阳上前感叹道。
“我知道后院那几根小桩子满足不了你,所以特地砍了树,搞一片大场子。”柳丰年宠爱地笑道。
“谢谢师父。”白阳感谢道。
柳丰年推了推白阳后脑勺,沉声:“咱们师徒的感情还没差到要说谢谢吧?”
白阳憨笑挠头。
“好,为师现在给你示范一遍。”柳丰年取来齐眉短棍,冲入桩群,“把每一根木桩想象成敌人,我们需要怎么做?”
“尽力将敌人一击毙命或避开他们的致命攻击。”白阳精炼地说道。
“对了,把身法修练到极致,那么现实的敌人也就跟木桩没有区别了,现在注意力放在为师的肩膀,动了再看腿脚,我们只需要躲、闪、窜!刺!斩!再闪——”柳丰年边示范边讲解道。
较长的梅花桩上端都画着蛋黄大小的红点,而柳丰年手中短棍总能精准击中红点。
“今天借着教你身法,顺便讲解下棍法,棍法的运用其实非常广泛,你之后会学苗刀、环首刀、乃至长枪,其实都离不开棍法——”柳丰年继续讲解,身影也不停。
白阳认真听讲,感触良多。
······
示范结束,白阳亲自上阵。
在柳丰年的监督下,白阳大差不差地将示范步伐重走了一遍,而后多次重复,步伐一次比一次精准,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柳丰年不禁感叹:“当师父的要都遇到这种徒弟,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师父,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变轻了——”白阳惊喜道。
柳丰年鼓励:“对,就这样,咱们循序渐进,要想跑得更快,就得站得更稳——来,为师教你新的站桩法。”
由于白阳的年纪刚到站桩门槛,所以柳丰年没有设置特别长的时间和特别大的负重,一切循序渐进。
“一脚一个梅花桩,马步扎起,想象你胸前抱着一颗大圆球,慢慢地——”
······
又三年后。
白阳九岁,锻体八层巅峰,身高已达五尺七寸(150cm),可善用苗刀与弓箭矣。
半山修炼场。
白阳在高桩上扎起马步,手抱浑圆,头顶、双肩、双肘、双腕和双腿上都放着一个装满水的茶碗,从这时候起,白阳站桩才真正上了强度。
一站一个半个时辰······
白阳猛一发力,将水撒了浇地,碗却完好无损地回收在手。
将碗放置妥当,白阳再跃上高桩,一步一式,似在模仿动物之形。
五形拳。
赤龙·飞龙探水!
蟠龙覆云!
龙形,连消带打,首尾相顾,险中求胜,浮则转动轻盈,沉则稳如山岳,一般不可动手,动手则必见血光——全是杀招,如碎喉、断颈等。
青蛇·灵蛇出洞!
青蛇吐信!
蛇形,灵活诡异,以食指、中指为蛇之毒牙,前臂一缩一伸之间擒拿敌之要害、关节,损其战力,败敌人于数尺之内——毒招居多,如挖眼、扣下颚等。
白虎·白虎献爪!
猛虎穿林!
虎形,以形为拳、以意为神、以节发劲、以炁催力,一双“虎爪”,结合丹田劲力之“虎啸”,不出则已,一出则刚猛惊人,五指似以钢钓伤敌,必造杀伤——正面出击,所以必须刚猛,使敌人难以招架。
黄豹·冲天豹捶!
豹形,豹打连环,刚中带柔,身形灵活,手法迅敏,一起一伏,应缓则缓,应快则快,出奇制胜,正面威力不比虎形,却能以阴狠之劲,制退虎形——屈指成角,连环伤敌,身法偏下,难以防备。
玄鹤·一鹤冲天!
鹤形,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手成“鹤咀”,戳穴截腕,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桩步,高吊提马,单腿立桩,以此严密保护下盘,若对方贸然进攻,必伤于此腿之下——打击要害,啄咽、掏眼、击肋等。
······
短暂停歇,饮水沉炁。
白阳抄起反曲弓,满拉弓弦,于极限处停滞——这只是反曲弓的极限,不是白阳的极限。
此技训练耐力和拳力,空拉缓放为最佳。
除了拉弓弦,白阳偶尔也会到村里水井边上免费帮村民打水,也是一样的训练道理。
······
两年后。
白阳十一岁,到了吃得多长得慢的年纪,他也很焦虑,此时修为锻体大圆满,身高六尺(160cm),可善使环首刀(五尺)矣。
卯时。
“阳儿?”柳丰年试探道。
白阳瞬间起身:“师父。”
这么多年习武修炼,白阳已经自带警觉力场,除非确认周围环境特别安全,否则一唤就醒——在小木屋也带着警觉性,是柳丰年的要求,必须居安思危,因为敌人可不会等你睡醒。
“家里没肉吃了,今天的体术修炼免了,跟为师上山打猎。”柳丰年平静地讲道。
“好嘞,师父。”白阳起身穿衣、穿鞋转瞬完成。
师徒二人稍微吃了点干的,配茶水,便揣着干粮和弓箭上山去了。
曹夕山,西面。
说是免了修炼,其实打猎比修炼还费力,只是白阳觉得打猎更有意思罢了。
白阳前些年都是都是开弓射死靶,早已练就百步穿杨之技,就算一边与人说笑,甚至不看靶子都能射中靶心。
如今,正好有射移动靶的机会,白阳怎能放过?
山路。
“这条小道,原本都是草,硬生生给我踩出来了——”柳丰年笑着感慨道。
白阳默默感受着脚下小道的结实程度,师父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什么都要教,什么都要做,真的很辛苦。
“阳儿,提前跟你说啊,这山里的动物跟死靶子可不一样,毕竟有灵气,都可以叫它们低阶灵兽了,它们警觉性非常高,还特别能躲,像野猪这种,得照它脖子连射三四箭,还不一定死,所以,出手之前,一定要想好——”柳丰年讲述道。
柳丰年之意,如果一箭没射中心脏,灵兽的生命力确实会比想象中的顽强。
“好的师父,我尽力而为。”白阳应答道。
沙沙——
柳丰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阳立马会意,两人分散藏匿。
沙沙——
沙沙沙——
一道黑影闪过。
这么大的野猪?二阶灵兽?柳丰年惊讶之余,扭头朝白阳下暗号。
白阳会意,猛窜上树。
沙沙——
那野猪可能是闻到了人的味道,始终平静不下来,四处乱窜。
柳丰年搭弓上箭,蓄势待发。
白阳亦在树上拉弓蓄力。
那野猪结结实实地撞上一棵老树,脚步瞬间变得摇晃不定。
“脖子。”柳丰年传音下令,而后松手放箭。
白阳接到指令,箭矢脱手而出,猛朝野猪飞去。
嗤嗤!
两支箭几乎同时贯穿了野猪的脖颈。
“继续,野猪皮厚,难死。”柳丰年沉着道。
······
一番折腾,野猪终于死了,灌木丛一片狼藉,周围还倒了一颗松树。
“第一次让你上手杀生,不会难受吧?”柳丰年关切道。
白阳耸肩,缓缓摇头:“不会,对于动物,只要让它死的干脆点,少受折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柳丰年赞许地点头:“是这样,你学了武,总有一天要面临与他人争斗,为师希望你该下死手的时候,别优柔寡断。”
白阳若有所思:“师父,杀死一个人的感觉,跟杀死动物是不一样的吧?”
柳丰年不意外白阳会这么问:“说不一样也确实,所以你心里要有一根准绳,不要随便动杀心,更不能随意下杀手,但有些人实在该死,你就该把他们当成动物宰了,为师说的你明白吗?”
上述之法,是一种心理暗示,对杀手或刺客的训练来说,很有用。
白阳似懂非懂地点头:“鸿凌心法中提到,杀人,无论多少都会积累戾气,若不压制,很容易影响道心,但引导得当的话,却能瞬间提升战斗力——”
“你说的都没错,但这还不是现在的你该考虑的——来,收拾野猪,一会儿去挖点笋回家。”柳丰年岔开话题道。
“好,师父。”白阳识趣地不多问。
······
一年后。
白阳十二岁,身高六尺一寸(165cm),炼气二层,炁灵觉醒——极霜巨熊。
这一年,白阳记事以来,第一次踏出曹夕山的范围,但并没到什么大城池去——柳丰年还是怕暴露身份的。
“你呀,慢慢长大了,为师也该带你出来瞧瞧,免得以后有人说你是乡巴佬——”柳丰年半开玩笑道。
师徒二人先后游玩过附近的几个小镇,又经过了鸾溪村。
“那个时候,为师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在这里借宿了半个月,一出村就牵着那些邪教妖人的鼻子走,可有意思了——”柳丰年调侃道。
白阳却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好,仅有两字:“师父。”
同年,李婉青火烧土匪寨,留下传说。
回到曹夕村,师徒二人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周边邻居的孩子仍时常找白阳玩耍,白阳依然只是偶尔答应,但他是曹夕村孩子帮中永远的掰手腕之王。
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快——
······
三年后。
白阳十五岁,炼气八层巅峰,身高近七尺(180cm),可善使长兵器矣。
半山修炼场。
邦。
邦——
邦!
白阳正以低、中、高三种角度的鞭腿攻击梅花桩,左右腿轮换数次才稍微休息一下。
这些年,几根比大腿还粗的梅花桩总是被白阳当作假想敌攻击,不知道断了多少次,但第二天再来,它们便会恢复如初——柳丰年会用木灵力修复木桩。
随着年龄增长,修炼场的家伙事儿也越来越多,前些年,师徒俩自制的木人桩根本扛不住白阳一顿霍霍,柳丰年心一横,干脆让田永安打造两副铁人桩,随便白阳霍霍。
白阳搭手铁人桩,发功催力。
咏春·二字钳羊马。
崩!
铿。
截、膀!
铿铿——
标指!
铿!
日字冲拳!
铿铿铿铿铿——
反身鞭腿!
邦!
······
柳丰年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静静观看。
白阳撤身收势,见柳丰年在旁,忙上前敬问:“师父。”
柳丰年轻拍白阳肩膀,感叹:“有时候,为师都羡慕你,学知识又快又准——来吧,咱们开始新的训练。”
“师父,是新的武学功法吗?”白阳好奇地问道。
柳丰年缓缓摇头:“这次不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师徒二人行至梅花桩旁的空地,柳丰年随手唤出一枚小巧的玄色机关锁,以秘法转动。
只见机关锁自行旋转飘起,散发阵阵微光。
嗡!
光芒瞬间笼罩师徒二人。
等白阳再反应过来时,两人已身处另一片空间,前往立着一个铁制傀儡。
“师父,这里是?”白阳疑问道。
柳丰年耐心解释:“一个朋友(墨方林)送我的机关锁,这是它内部的空间,但只是其中一个隔间,总共的话,一千多个隔间吧,每个隔间都相当于一场试炼,比如这样——”
说着,柳丰年上前示范,一爪抠出傀儡身上游走的窍门(红色珠子),瞬接一拳摧毁傀儡。
瞬间,空间转换。
“别小看这些傀儡,它们会随着你一层层通关,数量越来越多,实力也会越来越强,而且它们没有痛觉,也不会点到为止,你不彻底打烂它们,它们就会想尽办法杀了你——”柳丰年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阳刚想多问,柳丰年又补充:“对了,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在这里被杀掉的感觉很真实,但你并不会真的死去,只不过会被传送出去,然后从头开始闯关。”
白阳松了口气,还以为真的要死战不退呢。
“话不多说,为师先行撤出,你自行闯关吧。”说罢,柳丰年闪身消失。
空间再次转换。
白阳独自站立在新的空间,天花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零”,眼前只有一个朴实无华的木人桩。
“本层为基础训练,自认有实力者,可以选择跳过本层。”机关禁制报幕道。
“不跳过。”白阳老老实实地说道。
片刻,机关禁制再发声:“通关条件,请使用任意拳法,并用最短的时间,摧毁木人桩,从你触碰到木人桩开始计时。”
白阳慢步上前,稍微观察了一下木人桩的材质,看起来也就比梅花桩结实一点。
赤龙·猛龙过江!
嘭!
木人桩瞬间散架,机关禁制甚至都没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机关禁制:“恭喜通关,下次进入将直接为你跳过本层。”
空间变换,壹层。
禁制:“你已经了解了木人桩的基本原理,现在开始正式训练吧——”
白阳望着前方密密麻麻,正在原地转动的“木人阵”,稍愣了一下:“蛤?”
只见那些木人桩上面安装的并不是基础木棍,而是开锋的刀剑。
禁制:“通关条件,任选一种本层为你提供的兵器,允许破坏木人桩,并用你认为最短的时间,从黄线处到达对面的红线后。”
白阳低头观察,木人阵前的黄线外,分别摆放着四面硬剑、横刀、单手短斧、子午鸳鸯钺等相对短的兵器。
“只能选一种的话——”白阳稍微思索便上前拿起横刀,直面木人阵。
木人阵看起来恐怖,但它们的本质还是木人桩,白阳稍微用点力就能打坏。
拂柳身法!
柳叶刀法!
白阳身影灵动,窜过极窄的缝隙,得空抽刀破坏两侧木人桩,换来一刹喘息机会,再潜身杀出——
只消片刻,白阳便在木人阵中杀出一条直道,轻松迈过红线,横刀随即消散。
空间变换,贰层。
“通关条件,任选兵器,穿过机动木人阵——”
白阳心气一沉:“我跟木人桩过不去了这是。”
嘭!
······
拾层。
白阳终于在这一层看见三个铁傀儡,不禁咧嘴:“这下好玩了。”
禁制:“通关条件,赤手空拳,摧毁三具傀儡,迈过黄线,视为开始——提示,傀儡体表有穴位模拟机制,抠出红色珠子,可以暂停傀儡行动。”
白阳稍微活动筋骨,自信迈过黄线。
咔咔——咔——
三具傀儡同时启动,直朝白阳袭来。
白阳冷静沉身,迈步擤气。
哼!
八极·顶心肘!
轰!
一傀儡直飞出去。
白阳扭腰甩臂猛缠左侧傀儡脖颈,左脚一挂,将傀儡掀翻在地,而后顺势沉体右倾,躲过第三具傀儡的轰拳。
八极·扑面掌!
嘭!
咔咔——咔——
三具傀儡调整起身,再次杀来,但速度变慢了——内部关节受损。
“不愧是铁的,就是耐造。”白阳甩甩手,调侃道。
五形拳·玄鹤!
白阳的手臂快出残影,以鹤咀连掏三具傀儡的十几个窍门,随手将赤珠洒落在地,三具傀儡当场散架。
空间再次变换。
禁制:“现在,你已经理解了傀儡运作的基本原理,开始面对更困难的模拟实战吧。”
“通关条件,在黄线外选择好你的兵器,迈过黄线视为开始,全力摧毁所有傀儡。”
眼前,五个傀儡各持不同兵器,等待白阳迈过黄线。
白阳捡起长枪,目光坚定。
风吟枪法!
······
外界。
柳丰年静静守着机关锁。
噗。
白阳从中跌落,柳丰年忙上前扶起。
“遇到什么了?”柳丰年问询道。
白阳稍愣了一会儿,答:“在三十多层,那傀儡没等我迈过黄线,上来一刀把我头砍了,也太没武德了。”
“人家是没有感情的傀儡,怎么能讲武德呢?”柳丰年忍俊不禁,后又补充,“以后,你到了外界,遇到的对手未必都讲武德,很可能都跟这傀儡一样,上来就是一刀。”
“所以啊,打铁还得自身硬,武德留给同样有武德的人,而面对口出狂言和手段阴险的敌人,你就要把心放平,然后故意表现得比他们还狂,实际手段却比他们还阴,若是切磋,就别给他们脸,留口气就行,若是死战,准备充分,一招杀之。”
白阳颔首致意:“我懂了师父,我稍微调整一下,就重新闯关。”
“好——不过为师见你周身戾气见长,可别不自觉。”柳丰年提醒道。
白阳忙沉头感应。
果然,阵阵暗红之杀伐戾气,从体内升腾而起。
“师父,摧毁傀儡也会增长戾气吗?”白阳不解道。
柳丰年肯定点头:“当然了,它们虽然不是活物,但你潜意识里把它们当成敌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所以你通过战斗,肯定也会增长戾气,只是没有实战增长得那么多——虽然不多,可也别轻视,多用鸿凌心法引导,也算为将来做准备。”
“好的,师父。”说罢,白阳陷入冥想。
······
调整完毕,白阳再次闯关。
这次,他学会了更完善的速战速决——快速捡起兵器出击,趁傀儡还在启动阶段,能拆几个是几个,瞬间减小压力。
就算是这样,白阳还是被“杀”了好几次,他的对手也跟着他不断变化,铁傀儡会变成钢傀儡、银傀儡或者金傀儡什么的,行动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难缠。
白阳每次摔出来都十分懊恼,但他善于反省复盘,所以从不会在同一层被“杀”第二次。
······
壹仟叁佰陆拾捌层,终。
机关禁制:“终层通关条件,任选兵器,在鸳鸯阵的压制下,坚持六十息即可,无需摧毁所有傀儡,此层若不慎失败,下次可选择直接进入此层,重新挑战。”
“鸳鸯阵?”白阳万分震惊,“这怎么玩?”
鸳鸯阵,一般由十一人组成,最前一名为队长;次二人,一长牌手、一藤牌手,长牌手可挡箭矢、长枪,藤牌手另配标枪、腰刀,二者可掩护后方部队。
再二人为狼筅手,手持一丈多长的狼筅,掩护前方盾牌手推进。狼筅即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丫,加装铁质枝丫,加入军阵,便成了对方刀手的克星。
紧接四名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方左右盾牌手和狼筅手;再接两名镗钯手,担任警戒、支援工作。
这便是鸳鸯阵的十一人构造,实际军阵中,鸳鸯阵后面还会跟一群短兵手、弓箭手、炮手等,极难对付,因此阵长短结合,变化多样,在两军对战中都非常麻烦,更别说一人面对了。
“坚持六十息——打不过还跑不过吗?”白阳自我鼓励道。
抄起长枪便视为开始,鸳鸯阵瞬间行动,不紧不慢地朝着白阳袭来,虽然速度不快,却压迫感十足。
知道白阳迂回地跑,鸳鸯阵瞬间分裂,变为“两才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镗钯手,护卫其进攻,将白阳夹在中间打。
锵锵锵!
白阳舞枪弹开攻击,脱离范围,继续跑路。
傀儡们再次变换阵型,成“三才阵”,狼筅手、长枪手和镗钯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将白阳牢牢地限制在最外圈打。
第一次挑战鸳鸯阵,白阳落败。
“师父,鸳鸯阵真就这么难对付吗?”白阳无奈地道。
柳丰年微笑颔首:“你还真别小看鸳鸯阵,这可是几百年前,一位伟大的将军发明的,当年他就是用鸳鸯阵和其他发明帮助沿海百姓,打退了为害多年的海寇。”
“原来如此——那么它有弱点吗?”白阳追问道。
“当然有了,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嘛,当年那位将军是为了针对使用钢刀、花枪的敌人,才发明的鸳鸯阵,那个时候的敌人从没见过这阵势,自然节节败退,你看——”说着,柳丰年用树枝和石子在地上作图。
“这十一个石子就是鸳鸯阵成员,它可以分裂成两队或者三队对吧?我们回归本质,它确实长短相济,头尾相顾,变化多端,假设你遇到一条蛇,你抓头它会咬你,抓尾巴会抽你,甚至猛回头咬你,但是你一把摁住七寸,它就软了,什么道理?”柳丰年反问道。
白阳一点就醒:“鸳鸯阵首尾相顾,但整体优势并不明显,就像一条蛇,从中间斩开,它就会崩散。”
柳丰年树枝一丢,甩手示意:“实践去吧。”
“嗯!”说罢,白阳再次自信地进入机关锁。
这次,白阳手持长枪,先引诱鸳鸯阵变换分裂,趁其尚未成三才阵形,白阳猛地杀入其中。
拂柳身法第三式·循风追影!
风吟枪法·青蛇腾风起!
白阳一记沉身回马枪,直接爆掉一个傀儡狼筅手的头,搅散阵形,而后又贯穿一个狼筅手。
“果然,解决这俩家伙,剩下的就简单多了。”白阳歪嘴冷笑道。
仅四十余息,鸳鸯阵破,但白阳身上也全是各种各样的伤口,十分不容易。
“恭喜你,完全通过闯关。”机关禁制依旧是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白阳身上的伤口缓缓痊愈,整个人重回巅峰状态。
······
两年后。
白阳十七岁,炼气大圆满,身高七尺三寸(190cm),长短兵器,要么精通,要么理解,只要在手,便可随心运用。
近一个月来,白阳总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巨大的温水湖泊中生着一棵参天大树,树顶一个大火球,树下九个大火球,还有一名女子坐在树下,静静地向白阳微笑——
卯时,惊醒。
白阳照例开启新一天的修炼,只是脑子变得迷迷糊糊。
辰时。
后院。
“阳儿,今日你与为师切磋一番,好看看你还有何缺陷——”柳丰年严肃地讲道。
白阳正色颔首:“是,师父。”
······
(下接第一卷,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