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感觉刺激。”
“后来我进了军队。”邹鹤鸣放下杯子,“军队把我身上不少的毛病给弄掉了,我也以为我改过自新寻回了自我,这辈子就这么安分了。”他闭上眼,“没想到日子久了,心里的老毛病就又跟老鼠爬一样钻了出来。”
“我这人,安分不了。”
“退回来,我开始做外贸,满世界跑,满世界寻花样求刺激,只为过得和别人不一样,呵,你们说是不是毛病?可我就觉得,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点时光,时间像流水啊,一眨眼就没了,我重复别人走过的路,去别人到过的地,实际就只是为求活得精彩,可地球就那么大个圈,能折腾到哪去?”
“我就又安分了一段时间,找了个女人,结了婚,生了个儿子,今年都一岁多了。”他脸上洋溢起淡淡地笑容,和刚才的笑截然不同,“我后来跟她离婚了,儿子也给了她,不过还是跟我姓邹。”
“我这人,给不了她们娘俩幸福。”
其他人看着他,依然无言。
“你们回顾一下自己的生活。”
“在国内忙于生计奔波,孩子上学,照顾两老,社保医保,缴纳税务,生活琐事······然后就这么折腾,折腾,一辈子没了。”
“出了国,依然是忙于生计奔波,还指不定得面对一下国内没有的各种枪击案,抗议游行示威,难民潮,更说不准哪天你在的国家就闹翻天,爆发内战互相打出狗脑子······你一辈子还是就这么没了。”
“我就一糙汉,说句得罪人的:实话实说,我不觉得在座的诸位有谁是能在某一领域做到最顶尖,站到最巅峰俯瞰世界的人,大家都是小人物,没那在时代社会里弄潮的本事,也就是平庸一辈子。”
他灌了一口冷掉的茶水,几片茶渣也一并吞下喉咙。
“但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这门会开多久,能开多久,会不会哪一天就没了,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不在乎,我知道,它至少给了我一条路,一个新的选择。”
“发现这门的时候,我实际比你们谁都激动,我想过来看看,看看这个新世界,就从过门的那一刻起,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当年大航海时代那些发现新大陆的人的心情,这是一个新世界,我,是开拓者。”
“我是开拓者,想一想,多棒,我的后来者,我的子子孙孙,他们都会在千百年后传颂我的名字,不管我在这里做过什么,留下什么,因为,我是开拓者。”
“这是一个新世界,一个地球人类还未涉足过的新世界,我可以像哥伦布当年那样在这里留下我的脚印,我可以吃这里的食物喝这里的水,可以走遍这里每一寸土地,游过这里每一条河流,爬上这里每一座高山,可以在这里的沙漠看最美的日出,也可以在这里的雪山之巅触摸无垠星空!然后,假设那门会永远开启的话,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开拓者!因为,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注意到他眼底突然仿佛燃烧起了火焰,灼热而炽烈,却又给人以坚定的鼓舞。
啪啪啪——!
黄石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很响亮。
啪啪啪——!!!
其他人一愣,也跟着鼓掌,看向邹鹤鸣的眼神中,多了很多原来没有的东西。
钦佩,佩服一个敢于说出真正心里话的爷们。
掌声在屋子内回荡,久久才肯消弭。
“谢谢。”黄石笑了,脸上有着释然地意味:“谢谢你今晚说出了我们为之奋斗的意义,我想,在座的从此不会迷茫了。”
“我之前一直在想,我和兄弟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结果现在才明白,是为了这个。”
黄石长出一口气,眼中,似乎也多了一种不可名状之物。
“你说得对,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咱们既然来了,那就走下去,就像你说的——”
肖白图代他先说了出来,一扫先前颓唐的年轻人声音极其洪亮:
“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黄石哑然片刻,旋即笑道:
“对,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一袭秋风漫卷,从一侧窗户钻入,带入林间枯叶,却在离去之时,承载着一句饱含信念的誓言飞入夜空。
“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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