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客车”一路向西行驶,约莫走出两三公里的样子,就开始爬山了。
莽莽高山,地势险峻,三轮车在蜿蜒盘旋的崖道吃力的向上旋进,烟囱里排出一股股浓浓的黑烟,呛得人心里只想呕吐。
好在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乘客,整个车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不适的反应,人们对自己眼前祖祖辈辈的出马路,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如履平地,依旧在车厢里谈笑风生,“你也是马家沟的呀?咋不多见呢?”我对面坐着一个饶舌的年轻妇女,一看就是一个“见面熟”,她拿眼细瞅了我一会,见我面相陌生,又有些“腼腆”局促的样子,突然转移话题,把另一个熟悉的同伴的话撂到一边,粗喉咙大嗓门的冲我问道。
“哦!俺是城关镇的,去马家沟见一个老朋友!”我不敢正视车外万丈悬崖下的沟壑,心里正紧张得砰砰直跳,说说话拉拉家常,正好可以缓解一下我惊恐的情绪。
“马家沟宽泛着呢?一家挨着一家都隔着好几座山头呢!你要去到哪家呀!”长舌妇似乎也算是一个热心快肠的人,攀谈中她关心的问道,这可是山里的百事通啊!这不正是我要打听的人吗?这对我这个陌生的山外人来说,不啻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马家……马宇家!”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哎哟!俺当是谁呢?是去马宇家呀?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马宇是俺小学同学,俺俩还同桌了一年半载呢?”听说是去找马宇,长舌妇的兴致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俺俩是一个村的,打小就在一起玩耍呢!”她越说越高兴,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秀菊,你咋不说你俩同床了一年半载呀?是不是那姓马的小子打小就看上你,喜欢你了,那你咋又没有嫁给他呀?”长舌妇的同伴这下抓住了她的“小辫子”,说完咯咯一笑,引来了众人一片唏嘘。
“你这个死妮子!尽挑刺呢!胡说八道的什么呀?谁不知道马宇家穷得叮当响呀?嫁给他,哼!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俺做黄花闺女那会可俊了呢!”这个叫秀菊的长舌妇张狂的奚落道,竟然毫无羞臊的炫耀起自己的“姿色”来。
难道马宇家真的有这么穷吗?那他到底又是怎么成了家,有了几个孩子的呢?看来,不到爬爬虫的家里去看个究竟,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谜呢!
“你这个城里人呀!第一次来马家沟吧?你恐怕还不知道,这马宇家可是在土麝岭的山巅上呢!你今天无论如何都没法上去了!”“秀菊”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原来,这车只到马家沟路边的一家小卖部前,就算是终点站了,马宇家离这里还要翻过两座高山,走羊肠小道才能到达人迹罕至的土麝岭。
夕阳西下,眼看夜幕就要降临,人生地不熟的,今晚上山已经为时已晚,正在我踌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明眼的车老板似乎看出来了我的顾虑,“今天已经没法上土麝岭了,要不这么着,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搁俺这屋里将就对付一宿,明早俺使唤个人带你去上山,中不?”他用有些自卑的语气诚挚地对我这个“城里人”发出了友善的邀请。
山里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淳朴,那么的善良,他们的心就像清澈见底涓涓不尽的山泉一样,永远都是那是那么的纯净。
后来我才知道,路边这个小卖部也是这个叫“海仓”的师傅,也就是车老板他自己开的,她老婆负责打点小店的日常经营。
一切安顿停当,至此,一路跋涉辗转千里,我总算如愿来到了马家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