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贾吟。
玄熙臣道,“最近,他来得挺勤快啊。”
姜原道,“世子之位至今悬而未定,最着急的并非是母亲,而是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元寿老祖。看来,表面上的平稳也要结束了。”
车子穿过宣武街,到了甜水街南巷,在闲云庭前停下。二人一前一后跳了下来。玄熙臣在前,姜原跟在后,门开,两人走了进去。
香兰小姐躺在琴架上,旁边,瑞兽香炉轻吐兰烟,轻奢轻华之中带着一股慵懒恬静之感。姜原踱步上前,以左手轻触琴弦,一声一下,悠悠扬扬。
玄熙臣靠着软榻,单手托腮,望着他,道,“能陪我喝一杯吗?”
琴声停。
姜原道,“好。”
玄熙臣是爱酒的,醇香微醺,潇洒肆意,他喜欢极了酒的味道,酒的感觉。姜原是不碰酒的,不是不喜欢,是不碰。
矮几上一壶秋露白,两个青瓷酒盏,玄熙臣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姜原面前,一杯拿在自己手里,送到唇边,慢慢饮了下去。
姜原碰了自己那杯,玄熙臣微奇的看着他,“今天,要喝一杯?”
姜原道,“不,继续在你这里保管。”
玄熙臣笑,“好,日后,你必须给我一天……不……一个月,也不行,一年……还是少……”
姜原笑道,“随时奉陪。”
玄熙臣细长的凤眸中一层浅浅的水雾,看着姜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意思是我记住了,我等着。
连日来,他因接诊疑难杂症,疲累之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散开,这张脸依旧好看,润光敷粉,清魅高贵。
姜原坐在窗前的宽椅上,右手抚额,闭目,呼吸平稳和缓,在落英缤纷中,睡的安然。玄熙臣探身上前,再近一些,眼眸微眯,深邃迷离,看着他,一点一寸,右手不自觉地提起,修长白净的手指触着他的眉心、眼睛、鼻子、嘴唇……
仿佛蚂蚁噬咬一般的轻痒浸润了皮肤,姜原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
手指一点一点下移,到了姜原的领口,姜原眼睑微动,玄熙臣一动不动,着魔一般望着他,在他睁开眼时,看到了他眼眸中的自己。
姜原低头看了眼胸前的手,眉头一蹙,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冰冷、嫌恶,玄熙臣像是碰到了烈火般炙热的东西,猛地后退,又如一道苍雷,猛然贯体。
一声清脆,青瓷酒盏被打翻在地,玄熙臣猛然惊醒。
姜原正在一旁看书,惊诧的看着他,道,“做噩梦了?”
玄熙臣极不自然的避开了姜原担心的眼神。
姜原道,“本来就没睡多长时间,又做噩梦,更睡不好,去床上睡吧,我点安神香给你。”
点了安神香,又拿了一杯清水,姜原走进卧房时,床上的素白纱幔已经放下了,隐约能看到玄熙臣朝里而卧的清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