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一听见史克宁这么说王烬就站了起来,往史克宁这边探着身子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好像要把他重新看清楚似的,然后才开了口,“虽然章天河不……”她明显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一扭头见陈谈真恶狠狠地瞪着她,还是吞了回去,“……不怎么样,但是他比你强多了!就一点,他绝不会都飞到人家门口了才去想要怎么办,是敲门还是踢门进去,进去以后是把里面的人赶走还是杀光——你没有一点先见之明!”
“对,我比不上他,不然我就是船长他就是大副了——可是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是商量个可行方针出来吧……”
“你是船长你让我们拿主意?你有没有担当的?”库拉泽马上在旁边搭腔道——所以我们说有时候这世上的事都是对人不对事,如果章天河在那儿坐着这库拉泽就绝不敢出来拔份儿,现在史可宁连这个场面都镇不住……
甚至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威信这种东西是天长日久培养出来的,就像气质一样,是每一个行为每一份知识滋养着长出来的,不是想有就有——你没有,那你就只能从现在开始努力培养,不是急头白脸跟别人吵一顿就能突然长出来的。
章天河的强势把史克宁压得一直有点窝窝囊囊,他以前不论做什么都要问章天河,大事小情从来不自己拿主意,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不过是以前那种态度的惯性——如果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是一个船长,而且面对着非常不利的局面,他不见得就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做要做的事,但是思维也有习惯,消极的那些总会比积极的那些先体现在表面上,就像愚蠢看上去总比聪明的势能大一样——这还是我们以前说过的那个道理,正道的东西速度都慢,时间线都长,需要一整个缓慢的过程才能发育完全,而邪道上的东西马上就能奏效,看上去立杆见影——扔核弹炸死一千万人只需要一瞬间,使坏特别容易——把人心约束在一个光明的范围里需要几代人不停努力,要烂掉只需要二三十年就够了——这都是一个道理。
史克宁不可能想不到现在面对的情况有多么不利,火星基本上已经宣告完蛋了,就好像是她最后努了一把力憋出来个繁星号然后就放弃了对邪恶力量的抵抗,彻底投降了,现在她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繁星号上。全部先前的制度和秩序都已经荡然无存,生育权和积分制马上就面临失去效用的危险,这不是那种车祸式的灾难,只要人活着就总有东山再起的办法——这是那种癌变式的灾难,从根本上动摇了人活下去的动机,动力和机会。现在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繁星号要用什么来偿付每个船员为它做出的劳动?
只可能有一个理由——
“现在轮到我们反攻火星了,我们的全部行为都应该是围绕这个中心来组织。至于其它的搜寻地球人、拿下土卫六、探索外太阳系,现在都不那么重要,最要紧的是首先我们要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一定要以拿回火星为目标我们才能再做其它的事。”张汉青的思路和史克宁差不多,他其实在听到简讯以后就开始思考怎样重塑繁星号的价值观和价值体系了——繁星号原本是干嘛用的,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要做什么的一艘飞船,它都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这个东西是变化的,俗称“命运”,但它一定有一个脉络。“我不是说因为我有家人妻子在火星我就非要去争夺火星不可,而是火星是繁星号存在的价值根本,也就是我们所有人从史船长到每一个基层的船员存在的价值根本,试问,如果我们没有这一样中心思想,我们的存在会不会存疑?每一个船员在繁星号服役都要产生积分,积分是船员们的基本动力,而这个动力的来源是火星——明白了吗?这一点不能变,不可否认我们之中有不少人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但请你们注意,人类史不是由这些少数人决定的,而是万万千千的基层的人和基层的意志决定的,这一点……”
“同意!反攻!”陈谈打断张汉青说道,“火星精神不能断!”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可能再有比这个更好用更便利的价值观了!先前我们对船员说我们要飞出太阳系,要为人类找出一个新的出路,现在也还是一样,不过是我们得先保证我们的存在根本——如果火星没有了,我们去外太阳系开路还有什么意义?我们锚定了这个价值基础再来商量怎么处理土卫六上的事情……”张汉青受到鼓舞,非常高兴地说了下去。
“你说这些太玄的东西我觉得根本没人会听,你只用两个字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报仇!”王烬鄙夷地开口说道。
“……你这个女人有什么毛病是不是?以仇恨驱动的所有行为,不论是个人的还是民族、国家、星球的,哪一个有好报应了?地球和火星的惨象你是瞎了看不见吗?张教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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