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不谈这个吧……其实我挺失望的,对人类。我在没有服役还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他人,虽然哪怕就是按照你这个理论也可以说他人即地狱,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也不反感——我也没法反感,因为作为一个人从出发点就去反感别人和恨别人这本来就是逻辑错误,我们可以吵架,可以攻讦,可以打得鼻青脸肿,但那不是因为恨别人,是因为要证明我比你强!但最后打到热核战争这种级别我就挺失望的,因为如果人类能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他们肯定前程远大,你能想到吗?在宇宙这个不起眼的小小的角落里一颗原本挺美的蓝色星球上能酝育出一些智能极高的生物,能试着去诠释诞生他们的整个宇宙,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宇宙的意义当然不在于人有没有理解它诠释它,它的意义客观存在,但是以人类如此高的智能如果可以理解它真谛里哪怕万分之一,那么它的感觉也一定会极其舒坦……这可以打个比方,我们遇到人生不顺命运多舛时候就觉得特别难受,这时候如果有一个人,不,我们不能要求这么高,这时候如果有一条狗或者一只猫或者其它的比你智慧低一点的生物,也不用理解你,它能感觉到你的痛苦,能在你身边默默陪伴着你不吵不闹,你作为一个人就会觉得极其舒坦……所以如果换个角度把宇宙的大能这么想的话,如果我们人类能理解到它的一丝一毫那么它也会觉得极其舒坦……我所失望的点就在这里,人类的精力用错了地方。打打闹闹都难免,地球就这么大,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走路踩脚了,往人家身上啐唾沫了,偷人家院子里的果子了,这都会引发打架,但是总有个限度吧?你不能因为别人踢了你的狗一脚你就拎刀子杀人,你觉得你武功厉害,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而且战争和打架有个相同的地方,打起来谁死谁活可从来都是未知数,别觉得你拎把刀子就比别人厉害,你只是占了个工具上的便宜。我认识一个水星人,从三岁开始就每天像神经病一样打拳,拳拳打到水星那种混合结构的钢面上,这样打了十五年,在钢墙上打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坑。有一天水星监狱里跑出来一个罪犯就溜到他住的地方去了,这个罪犯当时身上有一把音波炮,他凶着这哥们儿给他弄吃的喝的穿的拿的,人家都给他弄好了。然后这个罪犯临走的时候掉头还要打这哥们儿一炮,结果这哥们儿一抬手一拳就把那罪犯打死了……所以一打起来谁厉害还真不全在你的武器上,这种闷不吭声练功夫的人要打死你只需要一拳,谁也惹不起他——等我们到水星的时候我带你去看这哥们儿,穿得像要饭的,三个嘴巴抽不出来一个屁,你能知道他一抬手就要死人吗?所以打也应该有个方式方法,都是一家人,自家人打架还要抡刀子吗?用拳头就够了,打过打不过的解解气就行,你像那个罪犯,如果他不动武器就是赤手空拳打那哥们儿几下显显自己威风,我觉得那哥们儿根本不会还手,结果你拎把音波炮去冲人家比划,一抬手你就gameover了……说起来我这次去水星得把这哥们儿带上,搞不好哪天就能用得上……总之,我的意思是,我挺失望的,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还是觉得哪怕就是现在这样也不晚,还有机会,人类这么高的智慧要灭绝挺费劲的,而且我总觉得冥冥中也有大神或者大能在关注我们,也许他们就是你说的暗物质或者暗能量——虽然吧,以人类这个德性有点不配,但是如前所述,大能们做站的角度一定会比较客观(当然,也可以说就是比较冷漠了),不会那么执着地反感人或者恨人,这种恨留给地球上那些死掉的人和其他物种就够了,所以照我看如果真有宇宙大能它会觉得人类挺可怜的,我也觉得挺可怜的,傻不傻呀……但是我们吧,有一个地方好,就是在我们之中坏的人不论有多坏也会有好的人存在,再糟糕的时代都会留下人类文明向上、向善的火种,火星人不就是吗?现在的问题是火星人也变得越来越操蛋,所以在我眼里繁星号是又一个火种,咱们这一趟,最好最好的是不要打架专注科研,再过几十年我死了,你们还可以飞向外太空,你们的孩子还可以探索宇宙真谛。但是你看吧,你刚走两步就有人来找你麻烦……我越说越上火,怎么正经做点事都那么难呢?这世上还有阳光大道供正经人走吗?难道我们就注定要在倒霉的路上越走越远吗?”
章天河的这一番像杀猪时猪扯着嗓子嚎的那种叫喊过去了,听得珍妮杨一脸懵圈,她可从没想到章天河会有这种看待这些问题的观点。对外他表现出来的往往是一种漫不经心和心狠手辣,虽然不知道他那些服役故事,但这个人的名声就是那样,火星人都知道他在航线上经常性地暴打其他人,所以……打你是因为爱你,爱得深沉又不屑于表达,就只好拼命打你了……
“船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